我不知道我在床上哭了多久。
我只知道,我在床上哭了多久,裘钧扬就吻了我多久。
他像是不厌其烦,一遍遍吻我的泪。
我避开他,他就从身后抱着我,低声的在我耳边叫道:“楚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他就没有心的吗?
他怎么能做到将一个人活生生的逼疯的啊?
我咬着唇,眼泪滚烫在床单,滚烫在心里。
我已经不正常了啊,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已经不正常了啊?
他到底还要怎么折磨我?
我埋在床单里,哭得心里一阵阵的窒息。
“楚悄。”他从后面抱着我颤抖的身体,伸出手指去抹我的眼泪。
我们就躺在床上,整整耗费了一整天,我才渐渐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后,我穿了一件裘钧扬留在这里的白色衬衫,在他出门的时候,站在窗边抽了一根烟。
他推门进来,看到这样的我,没忍住愣了愣。
眼神很沉的看我,让我有种他又想要和我上床的错觉。
但是我没理。
他如果要和我上床,我抵抗得越凶狠,他就要我崩溃得越彻底。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外面的落地窗。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它们像是一块幕布,里面点着万家灯火。
他来到我面前,明明很想要我,却还是没动作。
我垂眼,看到他手里拿着鸡蛋,他修长的手指熟练的用纱布将它们包裹起来。
我转过了头,又去看外面因为万家灯火点缀成的星星点灯的夜幕。
他却将我的身体转过来,将包裹住纱布的鸡蛋往我眼睛上面敷。
我偏了一下头。
他动作僵硬了一下,道:“听话。”
我有些发愣,不再拒绝,像是一个牵线的木偶。
他动作轻柔的敷着我的眼睛,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有想要去弄清楚的欲望。
我其实在很早就知道,我的精神出了问题的。
我开始变得焦躁,畏惧,胆小,失控,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不管是对着同事也好,还是对着蒋正南和裘钧扬也好。
我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试探,又害怕自己真的崩溃,强行将自己一遍遍的拉回来。
但是最近发生的种种,还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
只是我一直不敢正视,也不敢承认。
从我开始砸江钦离的车,对着蒋正南大吼开始,我就知道,我已经不正常了。
我用刀抵住同事的脖颈,只是从另一个方面,佐证了我不正常的事实。
我一遍遍催眠自己,其实当时的我很冷静,没有暴躁,没有失控,所有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可只有我知道,我到底有多害怕,又有多无能为力。
但我还是想做一个能够自救的人。
“在想什么?”裘钧扬手上的鸡蛋温度已经快要凉了下来,他索性将它们丢在了垃圾桶,又来到我面前,手指抚摸着我的眼睛,低头问我。
我睁开眼睛,眼睛的胀痛已经缓解了很多,我笑了笑,道:“在想我当时不应该拿刀抵着同事的脖子。”
他目光暗了下来,良久,问我:“当时怕吗?”
“不怕吧。”我撒谎道:“如果一刀下去,她就完了,怕的是她。”
我歪着头,朝着他笑了笑,像个刺猬一样,道:“你对着别人开枪的时候,会怕吗?不,怕的是那个被你用枪口对着的人,你说对不对?”
他抿着唇,目光深得见不到底。
正在此时,门外门铃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转身去开门,是送饭的人过来了。
他接过饭,将门关了,将饭菜摆在桌上,道:“过来吃饭。”
我手指间的烟还没有完全燃尽,因为我清楚的看见裘钧扬看着我抽烟的样子时,眼底燃起了欲望,让我有些厌恶手中的烟。
又厌恶又恶心。
我将烟蒂摁灭,厌恶的随手丢在了垃圾桶。
他也许看见了我眼中的厌恶,没出声,只是语带胁迫的重复了一句:“楚悄,过来吃饭。”
我照着他的话做了。
消极抵抗这种情绪,真的很要人的命,让人感觉活着的每一秒都好像在深渊,感觉不到半点对生活的激情和希望。
我沉默的和他吃着饭。
饭后,我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
他拿着餐桌上的东西,出了门。
等他一走,我就进了浴室,一遍遍的洗澡。
坐在浴缸里的时候,我克制着自己想把头埋进水里的冲动。
没多久,我听到门外的开门声,以及房间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
直到浴室的门被推开,他看到我仰头睡在浴缸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越来越黯沉,阴霾一片。
他紧紧盯着我。
眼底有一团怒火在灼烧。
这是我今天洗的第二个澡。
第一个澡在我冷静下来后,洗了足足两个小时。
他冷着声音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回头看他,心里又有些害怕起来,我低垂着眼,撒谎道:“不舒服,想洗个澡。”
我只是觉得脏。
他看着我,眼底阴沉沉得仿佛电闪雷鸣前的黑云滚动,良久,有些失控的“碰!”的一声,关了浴室的门。
我被关门声吓了一跳。
我没敢在浴室里待太久,很快就从水里站了起来。
这天晚上,裘钧扬抱着我睡的。
我以前也和他一起睡过觉,但他大多不会真的睡着,就算真的睡着以后,也很警觉。
这一夜,我失眠得彻底,裘钧扬似乎也没真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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