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开着足够的暖气,我穿了一件红色的丝质睡裙,睡裙的下摆到膝盖的地方,露出了半截笔直的腿,整个人显得有些颓靡。
我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坐在沙发上,整个人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头顶的灯光。
当初看医生的时候,医生建议我把烟给戒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治疗和抽烟有关,但是这几天,我依旧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碰烟。
但事实证明,有些努力,永远都是白费力气。
就算我配合吃药,配合治疗,每天告诉自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这些仍旧对我的病情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的状态越来越糟糕。
书房里的电话挂了以后,又是东西被凶狠的扫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整个人蜷缩起来,捂住脸,恨意在我心里彻骨。
它们像是侵入了我的骨头,让我变成了如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浑身都开始冒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裘钧扬从书房出来,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我,他站在书房门口,目光沉沉的看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来到我面前,蹲下身,看着我:“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我眼眶发红,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是生理性的颤抖,不是心理性的颤抖。
我的身体副作用已经严重到了让我不敢面对的地步。
“医生说这都是正常反应,我们再试试好不好?”裘钧扬伸手将我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珍贵易碎的物件,让我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处,用力将我箍紧,像是要将我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里似的,他道:“楚悄,我们再试试。”
我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流进他的脖颈里,我心里痛极了,张开口咬住他肩膀和脖颈间的一块肉,用力咬紧。
他伸手拍我的脊背,一声不吭,和以往每一次一样,冷血得像是没有任何痛感,他说:“楚悄,我们再试试。”
血腥味在我的嘴里弥漫,但是心里的那种痛感并没有因此减弱分毫。
我松开了嘴,我道:“我夹不住烟了,我连烟都夹不住了,我控制不住我的身体,我好不了了。”
“我们再试试,医生说这都是正常反应。”裘钧扬不知道是在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他说:“我们再试试。”
我的烟掉在了地上,我咬着唇,无声的痛哭出声。
但是当天晚上,我洗完澡,要拿浴巾裹住身体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因为没有力气摔倒在了浴室里。
没有任何预兆。
“碰!”的一声响,摔下去的一瞬间,我的心也跟着狠狠坠落。
裘钧扬听到响动声,匆匆忙忙推开浴室的门,当看到浴室里的景象,他整个人僵了一下,快速将我用浴巾包裹住,抱起来。
“没事的。”他不知道是心慌还是紧张,也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他道:“楚悄,这只不过是场意外。”
这只不过是场意外。
这句话我也对我爸爸说过。
我说,我被歹徒绑架,被人拍照片,我的照片被全网推送,这只不过是一场意外。
但是这其中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我没出声,我任凭他将我抱住,抱回房间里,他给我用浴巾擦干身体,帮我穿衣服,然后固执的从背后抱住我。
我没有挣扎,我不知道,原来有一种病,吃起药来,会让人这么想死。
我一直睁着眼看着漆黑的夜晚。
他修长的手将我的眼覆盖住,他说:“楚悄,睡一会儿。”
可是我怎么睡得着?
如果连吃药,都治不好的病,它有可能会好起来吗?
我的眼泪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我几乎是有些绝望的说:“我睡不着。”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手指一遍遍的帮我擦眼泪。
“要聊天吗?”他沙哑着嗓子问。
“讲个故事听听吧。”我道。
聊天的话,我并不想说话,如果只是讲故事,那我就只用听,我希望能做点什么事,转移我的注意力,至少让我不要再想刚刚在浴室摔倒的事情。
他沉默下来,良久,他说:“我不会讲故事。”
“随便说说。”我几乎是无理取闹的道:“或者讲讲你的过去。”
我以为他不会说。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是没有人敢让他给别人讲故事听的,也没有人敢让他讲他的过去。
但是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你想听什么?”
“就讲讲你在龚州的事情吧。”我道。
这大概是我和裘钧扬认识以来,最心平气和的一次谈话。
我像个溺水的人,快要呼吸不上来,我想要喘一口气,我想要转移哪怕一秒钟的注意力,不要让我再想我生病的事情。
我对他给我讲他的过去,并不抱有什么希望。
但我没想到,他给我讲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岁月。
——
“我不太会讲故事,也不知道怎么说我的过去,如果你听得无聊,就告诉我。”
我也确实没报很大的希望和兴趣,没出声。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好像一直都在搬家。”裘钧扬淡淡的开口道。
他讲起他自己的故事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讲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仿佛那一段段岁月,不是他亲身经历的一样。
那个时候他还小,有一段时间,他总是看到他妈妈偷偷的抹眼泪。
他有问过几次,但每次裘烟都告诉他,让他安安心心的读书就好,大人的事情少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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