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钧扬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那双眼睛退去了欲望的遮掩,只剩下深邃沉静,一眼望不到底。
良久,他转身出去了。
我换了一身衣服,出去以后,裘钧扬朝着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没有过去。
他也不在意,像是我之前对他的各种冷嘲热讽都不存在了似的,径自来到我面前,朝着我道:“上次说出去玩一趟,这几天我刚好空出了时间,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
他的语气,像是对着一个同居的爱人一样,甚至带上了一丝低喃耳语和罕见的讨好。
仿佛我们之间没有血海深仇,没有之前一切恶心的过往,甚至不见了我前几天对他的咄咄逼人,他将这些抹得一干二净。
可是我又怎么能够当做这一切都不存在?
过往的一切,像一把把刀子一样,每日每夜,割裂蚕食着我的心。
项远以往的音容笑貌,都成为我心中无法愈合的大恸大悲。
我没有哪怕一分一秒的轻松快活。
我扯唇冷淡的笑了一声:“没有,裘总想带什么就带吧,不用问我。”
裘钧扬却像是已经百毒不侵了的模样,甚至又带上了一抹淡笑。
“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他紧追不舍,朝着我道:“如果想带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去买。”
“裘总安排就好。”
我不胜其烦却又止不住心里的丝丝害怕,强作镇定的道。
我说这个话的目的,明显是不想和他去逛,但他就是有这种曲解人的本事,无论我话说得有多冷淡刻薄,他依旧强迫着带着我上了街。
这次上街,他带了几个人,尾随在身后。
他先带我去吃了一顿饭,吃完饭后,竟然又带着我去买衣服。
自从搬去他的住所后,我的衣服基本都是他一手置办,让人送过来的。
我并不想去,跟这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都是折磨。
但裘钧扬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是热衷。
就像是我生病那段时间,他热衷于和我营造一种普通人家过日子的氛围一样。
早出晚归,洗手作羹。
就连做饭,这个人也做得坦坦荡荡,恣意洒脱,而且做得极其认真,从来不会在炒菜的时候抽烟或者接电话。
“欢迎光临。”一进商场,服务员就朝着我们说道。
我们一进店,他的人就立马封锁了这个商场,架势大得吓人。
服务员看得战战兢兢,也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伺候的尽心尽力。
但裘钧扬这个人长得太过出尘,像个一尘不染的神仙下凡似的,又冷冽,气场强大,那种脚下踩着累累白骨的人会有种内敛的锋芒,侵略,却又带着极致的诱惑力。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对他飞蛾扑火。
更不会有萧颜这么多年的念念不忘和死心塌地。
服务员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朝着他看过去。
裘钧扬却对这样的眼神丝毫没有反应,仔细挑选了衣服,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让我去试衣间试衣服。
我不动,只讥诮的笑了一声,抬眼看他。
眼里的嘲讽显而易见。
服务员大概是被裘钧扬的颜值秒杀,又被他的气场折服,看着裘钧扬的脸色微微泛起潮红,又有些不知所措。
裘钧扬冷淡的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笑,笑容里说不出来的凉薄和残忍:“你不想试就算了,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他说:“阿悄,总有一天,我会住进你心里,让你永远也忘不掉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暗芒锋利,像是要直直看进我的心里,每一个字都要狠狠往我心里砸似的。
留下一个个的坑。
我的心脏被他掷地有声的话说得阵阵紧缩,紧紧握住身侧的拳头,嘲讽的笑了一声。
他确实扎进了我心里,以一种迅猛的姿势,像把锋利的瑞士军刀一样,我动一动,就伤筋动骨的疼,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人生所有的痛苦和崩溃,全是由他一手造成,但我不会忘不掉他,他死的那一天,我会连血带肉,将他从我心中剔除。
不留半点痕迹。
我不会记得他。
我会完完全全的忘记他。
他大概看懂了我这声冷嘲,紧紧的盯着我,那双漂亮到让人窒息的眼睛里暗沉到让人心悸。
我冷笑一声,转身出了门。
但可能今天确实不是一个逛街的黄道吉日。
我们刚从商场出来,裘钧扬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脸色一沉,抓紧了我的手,拉着我的手就要往车子那边走。
然而对方就像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不要命了似的,全部围上来。
我知道裘钧扬手里的人手上有人拿了枪,可这毕竟是大街上,监控随处可见,根本就没人敢随便开枪。
江钦离说过,现在榕城动荡,在这个节骨眼上,即便是裘钧扬,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在大街上动枪。
对方却不要命,拿着砍刀,朝着裘钧扬和我砍过来。
甚至,对方根本就不在乎似的,动上了枪。
“碰!”的一声响,一颗子弹带着凛冽的风声,朝着我们射了过来。
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一样,还来不及反应,裘钧扬已经将我整个人往下压了下去,避过一颗急速而来的子弹。
然后带着我往旁边迅速一滚。
子弹“碰!”的一声,打穿了我们身后的玻璃门,只听“哗啦”一声,整块玻璃墙应声碎裂。
就碎在我和裘钧扬刚刚站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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