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的有所谓的感觉。
半夜，医院里面都静悄悄的，段奶奶叫醒了金恣，让他打给段爷爷，让他过来。
金恣问段奶奶怎么了，段奶奶却始终不说。只是让金恣打给段爷爷，让他过来。还特意嘱咐金恣让段爷爷带上她最爱的那身旗袍。
交代完，段奶奶便进了洗手间。
金恣没办法，只能给段爷爷打电话。
拿出手机，凌晨三点半。
看着这个时间，不知为什么，没由来的，金恣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摇摇头，摆脱掉心中异样的感觉。金恣调到通话页面，准备给段爷爷打电话。
电话刚拨通，远处便传来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金恣循声望去，一个身影在微弱的光线里渐渐显现出来。
是段爷爷。
步履有些蹒跚。正缓慢的向病房走来。
金恣赶忙走过去，搀扶着段爷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段爷爷很精神：“我想来看看你奶奶。”
段爷爷一只手里还握着手机：“对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金恣：“奶奶让我给您打的。非要见您。还要您带着她最爱的那身旗袍。如今既然您来了，就先去陪奶奶吧。我回去取旗袍。”
恰好走到灯泡下，灯光罩在头顶，将段爷爷的神情遮盖住：“是吗。不用了。”段爷爷拍拍金恣的手。松弛的手掌里很粗糙：“我带了。”
“带了？”金恣这才注意到段爷爷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扁平的小箱子。
金恣记得这个箱子。
一直被放在奶奶的衣柜里。
据说是当时奶奶看到电视剧上女主角都拎着一个小巷子，心动了也买了一个。可买回来却发现根本用不上。
太小了，装不了多少东西。也就一身衣服和几件首饰的空间。
于是，这箱子就这么放在了衣柜里。
金恣看向段爷爷。
段奶奶当时还开玩笑的说道，总要有天拎着这个箱子走一圈。
段爷爷没注意到金恣的神情，只是径直走向病房。步伐有些急促，像是很着急。
进到病房，段奶奶恰好从洗手间出来。脸上很干净，应该是刚刚清洗过。
看到段爷爷，段奶奶缓缓笑了，声音柔和，带着缠绵：“你来了。”
段爷爷与段奶奶相视一笑：“来了。你点名要的那身旗袍我也带来了，还有你最爱的那几件首饰也带了。”
段爷爷提起手中的小箱子，像是在邀功：“还有这个箱子，也给你带过来了。”
段奶奶笑得很开心：“还是你想的周到。”
段爷爷：“那是。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段奶奶看向金恣和金佳。金佳也醒了，正一脸迷茫的看着大家。“金子，你和金佳先去外面吧。我想和你爷爷说说话。”
段爷爷动作一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目光碰上段奶奶又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去吧。我跟你们奶奶说会儿话。有事儿了，我叫你们。”
金恣知道段奶奶想和段爷爷单独相处，也没说别的，带着金佳出去了：“好。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出了房间，金恣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不知为什么，总觉的爷爷奶奶似乎有什么每对他们说。奶奶是根本无意说起，而爷爷， 是知道，但最终没有提起。
无端的，金恣想起奶奶最开始住院时自己心慌时的场景。如今，惴惴不安的心比起当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脑中突然蹦出了爷爷带过来的那个箱子。
“带了你最爱的那身旗袍和你爱的那几件首饰。”
金恣紧紧的抿着嘴。目光凝重的看向手中的手机。
最终，金恣对金佳说：“给惜姐和大哥打电话，让他们让医院来一趟。”金佳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的开始拨电话。
她也有所察觉了。
金恣也拨通了段武的电话。
虽然还是半夜，但几人都来的很快。
段武来的最快，穿着整齐，只是神情有些萎靡。应该又是熬夜工作，还没有睡。然后是段直，这段时间警局有些忙，段直总是忙到半夜。看着乱糟糟的头发，应该也是刚刚入睡。
段武和段直到后不久，陈深和顾惜也到了。宋宁也同陈深一起来了。
金佳简单的解释了此刻的情景。也说到因为心中有些不安，所以将他们都叫了过来。
没有进去打扰爷爷奶奶，几人都静静地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
凌晨的医院里很是宁静，甚至静谧的有些渗人。
几人坐在病房外，里面隐隐可以听到细微的声音。是爷爷奶奶在交谈。
偶尔也会传来奶奶轻轻的笑意，似乎很开心。应该是爷爷在都奶奶开心。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有时会突然安静，过了许久又突然传来几声然后又归于平静。
走廊的窗户外，漆黑一片的暗夜渐渐散去。带着暗夜的墨蓝染上天边，之后是更亮的深蓝，之后慢慢变成浅蓝，最后是亮白的天空。
医院前开始有了来来往往的人影，在黑夜里悄无声息的医院开始缓缓运作。
金恣几人坐在椅子上，始终没有动弹。
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暗夜慢慢散去变为白天。
段武抬起手，看向手腕上的表。已经快七点了。
将近三个小时了。
病房里也已经许久没有声音传来。
段武抬手揉揉眉间，那里有些僵硬。
指尖触碰到眉间，段武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有多么冰凉。像是冰箱里的冰块儿一般，僵硬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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