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为什么选择现在的职业的?
“这是在干嘛?”
郑禧坐在花园里,一脸懵逼。
季玩暄正在鼓捣三脚架,闻言抬起头笑笑:“找灵感,随便聊聊。”
小洋房的后面种了二十多种大家叫不出来名字的花卉,姹紫嫣红一片,郑禧在镜头前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我上初中的时候,很迷《盗墓笔记》……别笑!”
季玩暄笑脸藏在摄像头后面,伸出手对他比了个“OK”。
郑禧挠挠后移的发际线,眼神局促又怀念:“吴邪就是学建筑的,当时觉得倍儿帅,现在一想……”
“妈的南派三叔毁我一生!”
——你觉得你现在有钱吗?
路拆抬了抬眉毛,手上的钻石腕表亮到反光。
季玩暄:“……”
他翻了翻笔记本,轻咳一声:“我们换个问题。”
——你的钱都哪来的?
路拆有点想走了。
季玩暄哼哼唧唧起来:“有的人,利用完朋友就拍屁股走人,连一点小事也不愿意……”
“我爸有钱。非常有钱。”
路拆坐回椅子上,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爸妈离婚早,老家伙玩得太过火,突然就把自己玩死了。没有遗嘱,所有财产都落到了唯一合法继承人我的手里。”
所以他才有钱辍学开第一家酒吧。
季玩暄长长地“哦”了一声:“这就是传说中的——中的——的——”
镜头里面,路拆背靠花藤,面无表情,非常冷酷地接过了季玩暄的话尾。
“暴发户。”
——你的感情经历丰富吗?
顾晨星懒洋洋地陷在太师椅里,大款一样戴了副夸张的墨镜,正在啜饮奶中贵族喜你の茶。
“丰富啊,相当丰富。”
——至今谈过多少段恋爱了?
他把奶茶搁到手边的小桌上,十个指头掰了半天也没算明白,只好转过脸面对镜头,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数不清,十七八段吧得有。”
季玩暄头也没抬,在笔记本上找到对应的问题写下答案。
顾小狗。感情经历0。
“怎么轮到我就问这些问题啊?我也实现了我的梦想好吗?”
顾晨星摘下墨镜,有些不满。
季玩暄很配合:“请稍等片刻,我找找你高中时候写的东西。”
顾晨星戴回墨镜,笑出一排齐整的白牙。
季玩暄找到了。
顾晨星的梦想是——“啃老。”
季玩暄:“……”低估小狗了。
采访顾晨星也许是个错误的选择。
季玩暄及时止损,立刻合上了镜头盖,正准备把摄像机塞回包里,手机却“叮”地响了一声。
是沈放的消息,向他确认今天聚餐的地点。
季玩暄给他发了一个没问题的猫咪表情包。
顾晨星还在葛优躺,隔着墨镜审视他,半晌幽幽问道:“你俩好了?”
季玩暄手抖了一下,抬起头瞪顾小狗:“你脑子里除了废料还能装点别的吗?”
顾晨星很生气:“我是说你俩和好了吗?季逗逗,你脑子里除了废料还能装点别的吗?”
花园里被欺负的那个人终于变成了自己,季玩暄抬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再说一遍。我叫逗逗,或者季玩暄,不叫挤痘痘。”
一只黑色小鸟落在花架上歪了歪脑袋,橘色尖喙轻启,轻快地叫了一声。
季逗逗。
宁则阳把聚会地点安排在了江边的轰趴别墅,饭菜已经叫人提前安排好了,他们进去桌球麻将烧烤一条龙,晚上有兴致了还能坐渡船过江,去Luis玩一玩——最后一个项目是班长自己定的,没人鸟他。
四人从南繁路出发,十一点多就到了地方,别墅里三三两两已经有人玩起来了。
季玩暄与顾晨星落后几步,还在车边磨蹭。
宁则阳隔着落地窗早就看见他们,兴冲冲地跑出来,指着小顾怀里的大狼狗:“这就是傅盈盈吧!”
家里的狗子好久没溜出来这么远,顾晨星套好狗牌就放它在院子里撒丫子扑腾,语气有些捉摸不透:“盈盈……盈盈不在我身边了。”
宁则阳一下子哑了火,正犹豫着要怎么安慰人,季玩暄刚好把自行车从后备箱里取出来,扭头对他笑道:“盈盈在乡下陪爷爷呢,这是它的大女儿,傅晶晶。”
宁则阳:“……”
哪有这样的人啊,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忽悠他!
宁则阳心里委屈,被顾晨星一把揽住往别墅里推:“我错了队长,吃完饭搓麻,给你喂一下午牌。”
两人勾肩搭背进了房子,季玩暄没立刻跟着,而是跨上自行车,慢悠悠地用球鞋着地蹬了两下。
宁则阳夫妇滞留东南亚的日子里,班长百无聊赖攒了八百种局,最后还是定下来了最朴素的那个——等一个双休日大家一起找家大别墅玩。
燕城是座很不错的大城市,在这里长大的人很大一部分都会选择继续生活在此处。所以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节假日,今天也来了快二十个人,成员横纵跨越信雅中学文理科三个年级。
当然还是以季玩暄他们这一届的同学居多,高一级低一级的都是当年打篮球认识的朋友——沈放是唯一那个低一级的。
“所以你俩为什么还没好啊?”
坐在车上的时候,顾晨星隔着傅晶晶和他窃窃私语,表情非常八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脑子里确实只有废料。
“都是成年人,差七十一百岁的人了,还跟十几岁似的矫情。是不是还要互送过情书才能表白情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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