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自然的地方在这里。”奈指着她们两人在返程时遇到的地方。她让斯蒂芬去周围再确认一下，结果什么发现也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发现，连带之前的记号一起。她只在应该留下记号的位置发现了一道划痕。
“这个不是我留下的标记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恩维倒是有了不得了的发现。明明没有来过这里，但却留有自己的记号。
“这里的空间被严重扭曲了。就像是一块步一样，四角和边缘被不断地系在一起然后解开，每次的手法还都不一样。”奈在试着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但在那之前，她先带着他们离开了那个地方，因为那里不安全。
这个比喻确实不太恰当，而且许多现象也都无法解释，但恩维还是勉强理解了她的意思。
局部空间被扭曲了，而且还被随意地拼接着。
但这也能很好地解释他们的遭遇了。地图失效是因为过时了，在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异常的时候，脚下的道路就在不断地破碎，然后重组，新画出来的地图在下一刻就可能失效。
而且，如果是局部的空间操作的话，是会与外部有序的整体产生隔离的，也就是说，对于里面的人来说，整个“世界”就只有那么大，根本不存在“外面”，自然也就走不出去。
只是这样一来，就会存在一个矛盾。奈之前也说过了，这里的魔力分布几乎没有异常，但能够不断重组空间，是需要大量魔力来支持的，需要中阶，甚至是高阶的施法者才能动用的技能。
但这种人就在不停地吞吐魔力，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会扰乱一个地方的魔力，晶石灯随时都会熄灭或爆炸，用晶石驱动的机器或工作异常。如果不想打扰周围的人，要么躲到自然魔力丰富的地方，例如森林与洞穴的深处，高山与水底；要么就用高塔将自己与外界阻隔，被一层又一层诡异到极致的符文包裹。
“还有一点，我们能那么顺利地回到原点，很难想象这一切的背后没有人在操纵着。”
说了这么多，斯蒂芬也终于明白了，而且很快就发现了他们思维的盲点。
“很好，很好，各位做的很好。”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在雨滴之间回荡着，渐渐被冲刷至虚无。周围只有单层的矮房，但声音听起来像是从五六层以上的高度发出的。他们的上方也没有任何人，有的只是阴暗的天空，黑色的云层意外地低沉。
上方的空间也被缝合了吗？但那里的声音还能传进来，就像他们从外界走进，雨滴从天空滑落是一样的。
“没想到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你们居然能走到这一步，在这个「天衣无缝」里面。”
“人家都要忍不住称赞你们了。”
在声音传来的地方，黑云显得特别阴郁，凝集、旋转、下降，在灯光下与地面接触，之后再从中断裂。上方的云层迅速太高，而留在地上的那一团在膨胀、凝实，最后形成了一个人的样子。
虽然打扮上像个女性，但无论是站立的姿势，还是神态，以及一些小动作，都在表明自己雄性的立场。
换句话说，是在请他们离开，离开自己的领地。
“如果再继续躲着的话，也就太不像样子了，主人怎么能躲着客人呢。那你说是吧。”
“那主人也不能不报上姓名吧，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冒犯了谁，该怎么道歉呢。”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还挺有意思的。”明明就一个人，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能挡在三个被他耍的团团转的人面前的，同时还能笑出来。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挡别人路的自觉吗？
“那本大爷就破例告诉你们吧。”
“格勒。记住我的名字，等你们求饶的时候，也能叫的好听一点。”
……
在今夜，冒雨走在街上的，不只有恩维他们，艾斯蒂姆也离开了藏身的地点，漫无目的地走着。既不回到不远处的小楼，也不去找温德，只是在街道上走着，任由雨水从头顶淋下，让身上的衣服变得愈发沉重。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之前的那位老人家没有真的离开，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内，从窗户上看着她走出那扇门。
“啊，请不要介意。老朽只是有些不放心，现在的您还不能有事，而这里不懂规矩的人又太多了，即使是我也没办法护您周全。”
“啊，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要来一笔交易吗？这位先生。我来帮您找人，您来帮我找人。很公平吧。”
“但那不是一回事……”艾斯蒂姆的回应十分虚弱。
“请问您接受吗？我只问您一遍，您接受这笔交易吗？”
“我……”艾斯蒂姆犹豫了，她的表情明显有了动摇，眼睛在颤抖，从那里面可以看到一个无依无靠的灵魂。
虽然很对不起大小姐，但还是要好好利用一下，这是为了大多数人好。
“当然，无论您的回答如何，您之后的生活不会受其打扰，这一点本人还是可以保证的。所以，请您认真问问自己的内心，想不想找到那个人。”
让她安心之后去进行选择，像是告诉人要遵从本心后再给予欲望，如同魔鬼一样的招数，会让大多数人沦陷。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同溺水的人，只会抓住身边的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却是是“本心”，出于本能的短时需求。来的快，去的也快。
“好的，我会去帮你们的，去找不愿意见你们的那位夫人。”
这是什么意思？贝蒂夫人不愿意见我们。是精神失常的胡言乱语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位大小姐会变得不可靠。可如果，如果她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
“但我要变更一下我的回报。”艾斯蒂姆走到严老爹的身前，俯视着坐在门口的老人，“不要把人带给我，把他带出去，越远越好。”
“您的要求很难办啊。”
如果离开这里真的那么简单的话，就不会那么疯狂了。
“我知道最近出了不少的事情，虽然内幕不清楚，我也不想清楚。我现在需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你接受？还是不接受？”
“被反将一军，现在的年轻人就不能对老年人友好一点吗？”严老爹望着艾斯蒂姆离去的身影，感到有些无力。虽然最后一步的攻守逆转了，但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需要跟上去吗？”
“不了，为了双方的信任，就当是投资了吧。再说了，她和我们都是走投无路的人，只是我们这边的人有些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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