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我说个故事吗？”
钱程的一句话让她听了下来。
“……”
毒岛伢子重新坐回来。
“在西方有一个家族。那个家族的基因有所缺陷——他们天生没有小拇指。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只有四根手指。小拇指的作用很大，而没有了它，代表有很多工作是没法做的。所以他们只能以扮演小丑为生。从开始的无奈到麻木，再到习惯。最后有一个五指健全的小孩出身了。你知道这个家族的人是怎么对待这个异类的吗？”
钱程将手掌伸到了低着头的毒岛伢子视线中。
“五个手指的……异类？”
听到“异类”这个关键词，毒岛伢子抬起头带着讶异的眼神看着钱程。
“没错五个手指的异类。”
钱程带着严肃的语气，将手收回来，放在自己严肃的脸的旁边。手掌张开，让毒岛伢子看清楚其上的五根手指。
“五个手指，这是正常的吧？这样那个孩子就有能力开始正常的生活了……吧？”
虽然有点猜到了钱程想说什么，但是，毒岛伢子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回答。
“那当然不是，作为五个手指的异类，家族不知道怎么安排他，索性砍掉小拇指，继续当个小丑。”
钱程放下张开的手掌，理所当然地说道。
“正常的异类……有什么证据吗”
毒岛伢子咀嚼着钱程所说的信息，突然紧握着木刀，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是在要自己是正常异类的证据。
“人类其实是从远古的智人这一物种发展来的。智人发展壮大后，开始环球旅行，当时世界上有超过两百种大型哺乳动物，人属中除了智人种也有其它几类人种。
在智人环球旅行结束后，大型哺乳动物种类直接折半，只剩下一百多种，而智人也成了唯一的人类。
并且，现在世界和平的最根本原因，不是人们热爱和平，而是核弹被发明了，核弹拥有摧毁整个人类社会的能力。所以世界的各大国家才能冷静下来。
所以，你有嗜血欲望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而且打人很爽也不是什么大事。”
钱程双手一摊，将证据摆在毒岛伢子面前。
“泣，也就是说……我所忍耐的一切……泣，都是没必要的是吗？”
在常人面前表现得非常坚强、可靠，同学们眼中的女强人——毒岛伢子，落泪了。不过也是，自己忍耐了这么多年，内疚了这么多年，却被人告诉是没必要的，任谁都会崩溃。
“那倒不是。”
“……”
虽然钱程的话很容易就止住了毒岛伢子的眼泪，但这种情况就很尴尬了。
“要不，你先听我分析完再做反应？”
相顾两无语。钱程反应过来，率先打破尴尬。
“失礼了。”
毒岛伢子擦掉眼泪，端庄地正坐，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除了那双因为刚才哭泣而有些红的眼睛。
“虽然从你的话中描述的殴打色狼的表现与心里状况。当时你很爽这是可以肯定的。”
钱程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经过刚才的情绪发泄，毒岛伢子已经能用正常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心理问题。
“有。不同的原因可能会导致相同的结果。也许你当时并不是因为嗜血才爽，而是因为其它原因呢？比如，因为自己所学的东西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呢？要知道剑道比赛与真刀真枪地拼搏可是两回事啊。”
“可是，最近……”
毒岛伢子想说什么，但双手紧握着裙边，又停了下来。
“飞溅的血液，骨裂的响声，以及对于击杀那些跟人差不多的东西却没有半点不适，甚至更加爽的感觉。让你更加认为，你就是这样一个嗜血的人？”
钱程将毒岛伢子想说的话补充完整。
“……嗯。”
“在哲学方面一直有两个阵营，一方唯心，一方唯物。唯心是指，你认为世界是什么世界就是什么。唯物认为，世界本身，不是你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谁是对的，但是在人的心灵方面，那就真是你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你原先只是因为真正能用剑道对敌而兴奋，你却误认为是自己内心的嗜血而导致。经过这么多年的忍耐与压抑，就算它不是，也是了。”
钱程说完，看看毒岛伢子有什么反应，不过这可让他失望了。
“……”
也许是因为刚才哭得太早的缘故，毒岛伢子现在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甚至还因为相信钱程能够解决，她看钱程的眼神中带上了期待。
“嘛～怎么说呢？如果把人的心灵比作水池，那么嗜血欲望就是其中的一根水管。
如果让它任意流出，那么水管会慢慢扩大直到占领整个水池。
如果把它堵住的话，那么里面的水不但不会消失，还会积累，并在累积到极限的时候爆发，一举将水池填满。
所以我们既不能彻底堵住它，也不能让它肆意流动。也就是要加一个限制。
而且我们不能只注意嗜血这一根水管，多多培养其它的兴趣，转移注意力，这样嗜血的想法自然会淡下来了。”
钱程头脑风暴一番，提出了最稳妥的解决方案。
“那，怎么限制呢？”
“一种是定下规则，什么该杀，不该杀，什么该攻击，什么不该攻击。一旦定下去，不要违反，但可以完善。而且，越详细，效果越好。
一种就直接了，找个人，他说打谁就打谁。
这两种，前者更好点。后者需要双方有绝对地信任。
那毒岛同学的决定呢？”
钱程看向毒岛伢子，让其决定。双方对视许久。
“你不会……是想让我做这个限制吧？”
钱程一直被毒岛伢子用信任的眼神盯着，不禁想到一种可能，便开口说道。
“那就拜托程君了。”
毒岛伢子微微一笑，直起身来向钱程行了一礼。
“伢子我可以这么叫吧？”钱程接受了毒岛伢子的礼，正言道，“既然如此，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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