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个画家对张嫣都快产生生理性厌恶了，提都不愿意提，是杀人凶手的话表现得太明显了吧。”叶深上了车，没拉安全带，扭着头问宋清川。
“确实，他看起来并不是不好相处的人，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宋清川回想起他没完成的那幅画，他显然处在焦虑的状态中。
“要我看，张嫣肯定借画画的借口骚扰他，张嫣呢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然后他就恼羞成怒把她给杀了。”谢云岑突然从后座窜上来，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成功收获叶深白眼一枚。
“张嫣可是非常有女性魅力的呢，软香在怀，谁能抵御？”谢云岑脱线程度极高，锲而不舍的开始胡说八道。
“哎哎哎，不包括我，我可不喜欢这样的。”叶深扯过安全带还不忘替自己解释。
谢云岑一扭头又看向正一本正经看着资料的宋清川。
“我喜欢乖的。”宋清川随口说道。
“你别管他，他要是愿意，有的是女人排着队想骚扰他。”叶深恶狠狠地、嫉妒地说道。
“莫非你对女人不感……”谢云岑拍下叶深按着他脑袋的手。
“虽然林暗说他有不在场证明，但是还是得查一下他小区里的监控录像。”宋清川自动忽略谢云岑的问话。
林暗并不符合他对犯罪人的侧写，但是侧写现阶段只能作为辅助调查的一种手段，并不能主导调查方向，何况局里的领导也不会同意的。
因此该走的传统刑侦调查程序一个都不能少。
“这还用说，不知道刘皓提着物证回市局有什么新发现吗？”叶深说完就开了车。
车辆驶出盛天公寓，天色渐暗，公寓周边的音乐喷泉色彩斑斓，映得楼墙上明暗变幻，斑驳的树影也消失了，露出阳台上林暗那张落寞的脸。
市局
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上班族匆匆走过，江默同志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作为一名准公职人员什么996、加班之类的说法都是不存在的，没有案子的情况更是不存在的，只分案子多和案子不少两种情况。
“啪！”江默叹了口气，把百叶窗帘拉了下来，眼不见为净！
“小江快去吃饭吧，我来忙，你休息休息，今天大家伙得加班了。”刘皓催促他赶紧去吃饭，局里忙起来的时候连吃饭都要轮着来。
今天在底下娱乐场搜出的毒品据说高纯度、量还不小，隔壁禁毒大队都惊动了，薛队和叶副队都过去了，连谢督查都一脸的严肃，就是宋顾问被卫局叫过去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小宋啊，来来，快过来。”
宋清川敲门进来的时候市公安局局长卫玟正站在窗前俯瞰着傍晚流光溢彩的临安市。
“卫局。”
宋清川打了声招呼，走到窗前。
办公室里没开灯，光线有些暗，但是窗外早已迫不及待的亮起了路灯和霓虹灯，各色行人在街道中穿梭，忙忙碌碌，好像并没有人愿意在这昼夜交替的间隙停下来喘口气。
“小宋啊，你看到了什么？”卫局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问道。
宋清川一时摸不清卫局想说什么，一言不发。
卫局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恼，自顾自的说：“暴风雨前的宁静。”
卫玟年逾50，虽早已不在一线战斗，但是多年来负责公安工作还是养出一双锐利的眼。此时站在窗前，窗外明暗交替衬得他那张方正的脸有些严厉。
“今天的调查工作有什么发现吗？”卫玟眨了眨眼，侧着脸跟宋清川说话的时候还是平日那副温和带笑的样子。
“我们赶到地下娱乐场的时候，除了来玩的客人、老板或者说庄家、服务员一个都没有。”宋清川说出自己的疑惑。
“是，在昨晚尸体被发现、现场被封锁直至现在都没有人发现有可疑人员逃窜，但是就是在事发到群众报案这短短的时间里，主要的犯罪人已经闻讯逃跑。”
根据留宿嫌疑人的口供，老板张五跟他的马仔早早离场，留下的服务人员陪他们玩到半夜，第二天就不见了踪迹。
宋清川默不作声，他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天太黑有人走岔啦。”卫局看着楼下在路口处分流的人群。
宋清川心下一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种事。
“小宋啊，这才是我让你进市局的目的啊。”卫局摘了眼镜犹如卸下千斤顶，双眼布满血丝，疲惫暴露无遗。
“卫局，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宋清川低着头闭了眼，温顺的气质消失殆尽，再次睁眼时眼底幽深。
“不必妄自菲薄，你二叔是我的至交，是他跟我推荐的你。”卫局拍拍他的肩膀，又走到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二叔？宋清川不解，他的这位二叔神龙不见摆尾，极力保荐他进市局真是只是想让他帮卫局的忙？他自认为确实没有那样的本事。
“我老啦，看不清啦，在我走之前，躲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一个都别想跑。”说到最后，卫玟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他在书桌后佝偻着腰，一动不动。
“您想让我怎么做？”宋清川问道。
“我最早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是16年前余氏夫妇的汽车爆炸案。”
宋清川从卫局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还在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当年余氏夫妇爆炸案被草草结案，定义为交通事故，但整个查案程序又没有任何不妥。只是之后的人事变动过于频繁引起了当时还是干部的卫玟的注意，由于职位、视野所限，卫玟毫无头绪，等他终于一步一步当上局长又已经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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