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宋清川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此时余霁穿着女士亮片长裙被宋清川压在身下,因为刚才的挣扎他脸上的妆已经花了,绯色妆容遮盖了大部分清冷又疏离的气质,使他看起来有些雌雄莫辨,更不要说那头金黄色的假发衬得他的脸越发白净,口脂已经晕开,晕在唇周显出他原本饱满又红润的好颜色。
他喘息着,胸腔剧烈起伏,脸快被一头乱发埋没了。
“起开!”带上点气音,却显的有气无力。
宋清川这才收了眼底的错愕从他身上起来,震惊过后,他的额角处肿胀越发清晰,竟使他头晕脑胀,起身正打算去厕所处理一下。
有人比他更快。
余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厕所,开了水哗啦啦地冲洗着脸上可笑的妆。
这客房应该是情趣间吧,厕所的门根本就是透明的,他站在门外能看清余霁正发狠似的用力搓着自己的脸,仿佛要搓下一层皮才罢休。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宋清川被头上的伤折磨得皱了眉但还是没放过自己,脑袋高速运转。
他来到这里还穿成这样显然不会是巧合,他一定是知道了张四的事情。
宋清川已经知道张四是病退老刑警寇易的线人,但他惊讶的是寇易竟然是当年调查余氏夫妇爆炸案的刑警之一,余霁想找他一定跟当年的事有关。刚才举起酒瓶想放倒的那个女人也肯定与张四有关,没准她要去的就是张四的房间。而余霁又是为什么知道那么多警方都不知道的细节?
“啊——”门外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尖利又惊恐,在落针可闻的走廊中尤为清晰,像劈开夜空的一声雷,暴雨将至。
宋清川迅速起身迈步到门口,准备透过猫眼查看。
“嘭!”一声枪响,那女人的尖叫也戛然而止,宋清川开门的手顿住,连浴室里的水龙头都停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重又密集的脚步声冲过来,不知对方是谁,但他们开始一间一间地搜,门锁了直接踹门。
像是在找人,找凶手?
宋清川暗叫不好,直接破门而入,就看见余霁已经把亮片长裙推到脑门上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假发已经堆在一旁。
“先穿着,我们快走!”宋清川上前又将裙子扯下来。
余霁低头看了看又套在身上的亮片长裙,无奈地说:“走去哪儿?外面都是人。”
宋清川什么也没说,拽着他往窗边跑。
“这里可是三楼!被他们抓了也比断胳膊折腿强。”余霁挣脱他的手,双手撑在窗台上,侧着脸,皮笑肉不笑。
“开门!开门!”震耳的拍门声响起。
“再不开门就踹了!”外面的人恶狠狠地警告。
“咣!”房门整个倒下。
空空如也。
“没人,走!”
窗外,宋清川身手了得已经顺着水管落了地,只剩余霁站在空调外机的栏杆上,穿着长裙飘逸至极。
“要不,你先帮我叫辆救护车?”余霁低声下气地商量着,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看着底下黑魆魆的一片,拽着衣料的手紧了紧,裙子上的亮片硌着手心发疼。
“别怕,你看见底下的护栏了吗?直接踩上去,很结实的。”宋清川知道这种情况急不得,耐心地劝着。
窗栏将室内的灯光分割成菱形压在宋清川身上,他伸着套着白衬衣的的手臂拢出托举状在黑暗中尤为显眼。
余霁咬了咬牙,试探性地伸出一脚,那双高跟鞋早就丢了,走路不知道崴了多少次,此时脚踝有些红肿,颤巍巍探出的脚尖点在护栏上有些冷。
等他双脚都站稳在护栏上,双手还紧拽着头顶上空调外机不肯撒手。
“接下来怎么办!”余霁不敢低头看,抬着头望天露出精致的下颌,他已经下到二楼了,这种高度宋清川都是直接往下蹦的,余霁不行
。
“看到你右边的排水管了吗,他在你四点钟方向有个折角,你把脚伸过去,很稳,别怕。”宋清川声音温和,让人很有安全感。
余霁照做,他双脚都踩在管道折角处,紧紧抱着水管不撒手。
“你直接滑下来就行了,一层半而已。”宋清川走到余霁底下准备接应他。
余霁咬着牙壮着胆子往下看,的确是不高了,他定了定神准备往下滑。
谁曾想,他早就崴了的脚突然罢工,身子一错就往下坠。
“哎!”
宋清川在底下将人抱了个满怀,余霁脸上的脂粉没洗干净,带了点脂粉味直扑进他怀里。
看样子余霁吓得不轻,胳膊紧紧搂着宋清川的脖子来了个“锁喉”,头发松松软软的拢进了一丝晚风扑在他脸侧,带了点亲密又小心翼翼的气息。
宋清川没停留,抱着“投怀送抱”的“美人”就往外跑。
“往前,一直往前,右拐有一辆车。”余霁被抱在怀里,慢慢缓了神,接着月色看清道路指挥着。
“你还有外援?”宋清川想起他那个不可一世的黑衣司机。
他们落地的地方是酒吧后门,有条连通的小道,宋清川不知道余霁怎么这么熟悉路况,他自己已经完全和队里断了联系。
此时两人相拥着在僻静的小径上疾驰,跑着的人做西服打扮,被抱着的人做礼服打扮,怎么看都像是登徒子劫了花容月貌的姑娘趁着夜色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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