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楚钰的意思，时峥差点维持不住他镇定的表情。
楚钰一点都不像是要被包养的那个，大方的样子仿佛他才是甲方，毫不羞耻地说着：“如果是包养合同，那至少还得加上一条有义务满足对方性生活需要的条款才行吧？”
“……”时峥喉结微微滚动一下，维持着沉稳矜持的声音说：“可以。”
“还有其他要改的吗？”时峥问，“改完就让何跃打几份新的出来。”
“别的倒是没有什么了，不过……”楚钰精致的眉眼透出几分狡黠来，“我只是说对包养合同感兴趣，还没说要答应呢。”
“……”
时峥一下子顿住，片刻后淡淡地“嗯”了一声，“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虽然脸色还是那副冷峻的模样，但楚钰莫明的觉得他身周的空气都变得沮丧了起来。
楚钰不由有了点负罪感，不再故意给时峥坐过山车，弯起眼睛和唇角，说：“我还没说完呢，包养合同就算了，我没有捧着金主的耐心。不过要是改成协议同居，双方地位平等的话，那我就签。”
峰回路转，时峥终于露出了一点惊愕的神色，“协议同居？”
“嗯，只要把条款稍微改一下，甲方不用给乙方钱，房子算房租一人承担一半，双方解约只要提前说明，中途违约才需要赔偿，这样就行了。”楚钰说，“满足性生活需求还是要的，当然对方不愿意的话不能强迫，并且双方在协议结束前都不能跟其他人发生感情或身体上的关系。怎么样？”
时峥神色微动，迟疑了一下，问：“这样你不是更缺钱了？”
“你说得对，所以这一百万我现在得留下了，不然恐怕付不起房租。”楚钰笑笑，“就当是我先借的，以后慢慢还给你。”
楚钰看出时峥还是有些疑惑，但却没有再继续解释。
他对时峥很有兴趣，但被包养肯定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所幸时峥显然也不是真的想搞什么包养关系，看那合同明显就是变相给他送钱用的。要不是这样，楚钰可能就要把合同糊对方一脸，然后甩手走人了。
他知道不少有钱人都觉得拿钱包养人这种事天经地义，但楚钰是不会接受这套逻辑的，无论对方开价多高。倒不是他有多么贞烈，像时峥这样的，楚钰觉得白睡了也不亏，只是他不能接受对方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理所当然地俯视他，甚至自认为获得了他的掌控权。
对于这种靠包养情人来展现权力的人，楚钰觉得不是真的蠢货就是虚张声势的废物，他是不愿意跟对方多牵扯的。好在时峥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说是包养，但没有对他表现出轻蔑和不尊重来，反而挺为他着想的。
同居算是楚钰一时兴起的想法，但正好条件合适，他也不是什么纯情小男生，那一晚之后本来就考虑要把时峥发展成长期对象，同居只是稍微再往前进了一步。
时峥大概也有一样的想法，所以才会主动提出“包养”的事。而且根据楚钰目前的观察，以对方的人品，同居之后不愉快，想要和平分手应该也容易，风险不大。
总之虽然仓促，但事实上这是不错的选择。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又愿意接受那一百万了，原因很简单，这么一会儿过去，他和时峥的关系已经变了。
他不太愿意跟只是偶然睡过一次的一夜情对象产生这么大金额的财务纠葛，但要是这个一夜情对象已经晋级成了长期同居对象，以后他们的联系显然会很紧密，那当然就不用再那么客气了。
虽然说的是借，但见楚钰愿意拿钱，时峥便没再多说，当即答应下来，终于成功支使何跃去做了新的合同。
他俩的对话是在车里进行的，何跃一直等在外边，并没有听到。不过接到时峥的命令后，他还是大致猜出了一些情况，对于楚钰没有直接接受最开始那份条件优越的合同，反而弄出了一个平等同居协议感到十分意外。
回想起今天见到楚钰本人后的情况，何跃忍不住都有些怀疑，之前调查对方的资料真的没有查错人么？
感觉到楚钰对自己老板的影响恐怕会越来越大，何跃接下来对待他就更加积极了一些。
把新合同送上去的时候，何跃主动建议道：“房子需要离楚先生的学校近一点吗，老板之前已经让我挑了几处。”
楚钰拒绝了：“不用，我准备休学，房子随便在哪儿都行。”
“休学？”时峥眉头蹙了一下，旋即想起了对方在学校里的处境，很快又说道：“休了也好，其实直接退学也行，可以去申请国外的大学。”
“先休一年再说吧，”楚钰说，“我不喜欢会计，明年还是不想去的话就退学。去国外就算了，我暂时不打算上学，说好了准备当网红画家的。”
“那您对房子有什么要求吗？”何跃问，“喜欢住高层还是别墅？方便一点还是清净一点的？”
楚钰看了时峥一眼，见他也看着自己，似乎是等着听他的喜好，便也不客气，如实说：“高层吧，我喜欢大平层，采光很好的那种，交通方便的当然更好。”
何跃：“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要求吗？”
楚钰本想说其他没有什么了，但想到盛恒酒店里的那个名副其实的“金窟”，他沉默片刻后说：“……别的无所谓，就是房子的装修风格能让我来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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