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冬日的暖阳刚刚出现在天边。
江南诸州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太阳了,看来今天该是个好天气。
经过昨日的商议,李泌等人大早便起来了,而杭州太守鲁擎苍大人派来的城防军队,也早早来到李泌府邸之外待命,足足有两百全副武装的披甲士兵。
“报李泌大人,这位是杭州城城防卫参将,贺天将军,受了鲁擎苍大人的命令赶来听候调遣的……”
一名东宫卫率将贺天引进内院,对李泌引荐道。
“参见李泌大人,属下参将贺天,隶属江南道城防军,由长安领军卫大将军安敬常协领,直属于杭州太守鲁擎苍统领,今日奉命领了两百士兵前来听从大人调遣。”
贺天倒是显得十分正式,刚见到李泌就做了一个很长的自我介绍。
“贺天将军不必客气,你现在马上整顿一下手下,我们立刻出发。”
李泌小声道。
“喏!”
贺天恭敬回道,又小声问:
“敢问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扬州,而且是即刻出发。”
贺天不敢有其他意见,只是又低声问了一句:
“此事可需要告知太守大人?”
李泌摇摇头,笑道:
“我们自杭州大门而出,鲁大人自然知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郭子仪将军之子郭晞,这位则是你的顶头上司,领军卫大将军安敬常的侄子,也是云麾将军安敬之的儿子安崇文。”
贺天毕竟官位还是高于安崇文和郭晞的,但他知道两位公子家世显赫,仍是恭敬道:
“见过两位公子,我倒是有幸在去长安的时候见过安敬常将军一面。”
四人又随意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去忙了。
大约一刻之后,李泌、安崇文、郭晞三人领着近百东宫卫率和护卫,而贺天参将也安排好了两百城防卫。这三百人就浩浩荡荡的朝着城外去了。
杭州城烟雨楼分舵内。
“报告雨诺楼主,老楼主,李泌大人领着手下从杭州城北出了大门,估计是往苏州或者扬州去了。”
一名小弟子被授命监视李泌的人叫来,慌慌张张的冲进大厅,向两位楼主报告道。
“什么?李泌大人离开杭州了?”
雨诺突然站起身来,抬手让小弟子退了出去,却又颓然坐回凳子上,轻声道:
“爷爷,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盗取账本的人,李泌那里是最大嫌疑……若是他脱离了掌控范围,只怕危险不小。”
雨景墨有些生气,只听他大声吼道:
“你能怎么办?你还能将他留下不成?这次刺杀就是他光明正大离开杭州的最好理由,况且他还带了将近三百人的队伍,其中不乏几名高手。难道你还有本事当着三百人的军队面前将他杀了或者留下?随他去吧……目前至少还有一点是好消息,就是他借了杭州的兵,说明他暂时不会离开江南……苏州城是我们烟雨楼的总部,我估计他也不会去,李泌他们应该是去扬州或者升州。扬州太守李赫源当年据说是骠骑大将军高力士的学生,高力士又和太子李玙来往密切,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扬州。”
“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雨诺心里有些不甘道。
“做什么?”
雨景墨有些恼道: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想清楚,该如何给鲁家和李泌一个交待。到时候你拿着调查的结果,亲自到扬州城去找李泌解释清楚,顺便探探口风。”
雨诺有些无奈,只得轻叹一口气道:
“喏!”
远在距离杭州千里之外的某处小道之上,正有一大队人马正在匆匆急行。
这队人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起来身材十分壮硕的中年男子,他手持一柄双刃陌刀,长相也十分粗犷……这人正是出现在嵩山大会上过的金金吾卫大将军李嗣业。
“报告将军,前去便是大道,若想此行隐秘,只能该走南边小路。”
一随行的探子从前方骑马返回,向李嗣业报告起情况来。
“这样还不够。”
李嗣业的眉头微微一皱,小声道:
“这里距离江南诸州最近的已经不到一千里了,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过去,除非鲁家和雨家是个傻子,必然必定会发现我们的行踪。传令下去,我们一共分作五十队,百人为一队,赵将军领十队去苏州,陈将军领十队去扬州,另外三十队给我各自赶到苏州城外,各自隐蔽藏匿行踪,到时候用我们金吾卫独家的方式联系,平日不可妄动。”
“喏!”
随着李嗣业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位将军从一旁的队伍中快步出来,齐声答道。
看着手下的五千金牛卫以及东宫司御率分作许多小队,四散开去,金吾卫大将军李嗣业轻轻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双刃陌刀,自言自语道:
“希望这一次,不要血染江南……”
说罢,也不等身后还在列队的士兵,竟是一个人策马奔了起来。
杭州城外,李泌的队伍并未着急,只是缓缓前行。按照这样的速度,夜幕初降的时候才能到达扬州。
“兄长,昨天我和芷亦聊了会儿天,秦逍伯伯也有意离开杭州,赶赴他们在江南的另一处据点,碰巧也在扬州。”
安崇文骑在马上,一脸正色的说。
郭晞听完笑了笑道:
“那不正好,你和我弟妹就不用分开了……”
李泌也是跟着笑出了声,却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高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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