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孙无终出列抱拳道:“刘将军息怒!王公子自监军以来,与弟兄们同甘共苦,甚是尽职,并无过错,还望将军饶他一命。”
参军刘袭不屑道:“孙将军太妇人之仁了。我们此次反的是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与我们同心?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不杀他,难道等他将来报仇吗?”
孙无终默默归位。
王梁自知必死,切齿道:“刘牢之,你以为你杀了我们父子,你就能得偿所愿吗?似尔等粗野匹夫,一介寒族,也想着位列朝堂封妻荫子?呸,白日做梦!今日我死,不过早走几日,过不了几天,我们就会在阴曹地府相见的。哈哈哈!”
校场之上,旌旗猎猎。北府军将士盔甲鲜明,刀枪明亮。
刘牢之登上帅台,环视一眼严阵以待的将士,朗声道:“弟兄们,我们都是大晋子民,护国安民是我们的责任。王恭身为国舅,理应匡扶正义,可他竟与反贼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危害社稷,荼毒生灵。本将奉朝廷密旨,决心诛杀反贼,还百姓一个朗朗的乾坤。”
说罢,刘牢之大手一挥,五花大绑的王梁被押上帅台。
王梁很平静地环视一眼北府军将士,似乎想要找什么人。
“宋珺兄,你在哪里?”
一声悲怆的喊声,让所有人为之一震,刘牢之更是打了一个冷战。
是啊,如果宋珺在,这事会发生吗?
“斩!”
刀光闪处,王梁身首异处。
就在刘牢之兵发京口之时,王恭正在京口城外阅兵。
比起上次飞豹阅兵,人数虽多,但无论是气势还是军容,都不在一个档次。
因为上次阅兵的缘故,王恭似乎上瘾了。
可惜他不知道,这一次阅兵,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
因为,刘袭和高雅之已经杀了过来。
正在接受检阅的扬州士兵傻了。
这不是北府军吗?怎么向我们开刀了?
哎呀,不好,北府军反了!
啥阵势也没有,怎么打?就是摆开阵势也不是对手啊!快跑吧!
刚才还气势威严的队伍,瞬间土崩瓦解,四散而逃。
王恭大惊失色,连忙带着亲兵卫队后撤,企图退回京口城中。
可是迟了。
城头之上,高雅之望着他冷笑呢。
进,进不了;退,也退不了,王恭只好且战且走。等到他逃到曲阿(今江苏丹阳)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一方封疆大吏到一个光杆司令,这落差实在太大,让王恭感到一种锥心的疼痛。
刘牢之,你这个小人、奸贼、王八蛋,我对你那么好,还不惜名誉和你结拜兄弟,你竟然从背后插我一刀。等我东山再起,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想到刘牢之,他突然浑身颤抖。
儿子,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
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能强自镇定,自我安慰,但愿儿子没事吧。
心痛尚可忍耐,肉痛才是真要命。
他的两腿已经被马背磨得皮破血流。
他本是一介文士,很少骑马,即使骑上,也只是体现一种优哉游哉的名士风度,哪里受得了这种长距离的剧烈逃命运动?
马不能骑,步行也难。
王恭试着走了几步,实在疼痛难捱看来,只有坐船了。
还算幸运,不远处就有一个湖泊——长塘湖。
他强忍剧痛,艰难捱到湖边。湖边正好有一条小船。船家还正好是以前的一个小兵。虽然王恭不认识人家,可是人家却记得使君大人。
但坏就坏在王恭太有名,忠心的小兵将他送上岸准备背着他投奔桓玄时就被人认出来,一报警,得,被北府军抓了。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儿子王梁早就没了。
王恭泪如雨下。
他悔,悔不该轻易举兵,肠子都悔青了。
他恨,恨刘牢之背信弃义,牙床都咬肿了。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建康刑场之上,王恭神态自若,对监斩官司马尚之道:“人固有一死,本官举兵,只为江山社稷着想,虽死无憾。只愿后世之人记得有我这个人便知足了。”
王恭兵败被斩,吓住了另一路人马。
殷仲堪连战连胜,兵锋直指建康。只要稍稍加把劲,拿下建康不费吹灰之力。
位列朝堂,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这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可是,突然的变故让他的美好愿望化作了泡影。
听到消息的他一下子从头凉到脚。
撤,快撤!
殷仲堪吓住不足为奇,他本来就胆小怕事。但杨铨期和桓玄一世豪雄,竟然也吓得退守蔡洲(长江中一沙洲)。
北府刘牢之,谁敢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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