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渊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对初次接触烈酒的行渊来说，烈酒比什么厉害的迷药都更有用，他不过喝了一口，就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
行渊醒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头晕，所以，他茫然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溶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就到了这里来。
但在他明白过来之前，行渊就看到了顾九霄。
“顾九霄，”所以他立刻扑了过去，抱住顾九霄，用撒娇的语气说道：“我口好渴。”
这里是哪里，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事情立刻全被行渊给抛到了身后。
反正顾九霄会解决的。
他听到顾九霄轻轻地笑了一声。
“所以呢。”顾九霄用温柔的语气讥讽的说道。“你希望我抱抱你，亲亲你，然后再原谅你吗？”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迎面向行渊浇来，令他立刻清醒了。
行渊松开手退后几步，迟疑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查探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修为，有些放心的说道：“……是梦里啊。”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忙碌碌，也没空睡觉，自然也没有机会进入梦中。要不是这次因为机缘巧合喝醉，行渊都快把梦中的自己跟顾九霄给忘了。
“事已至此。”他听到梦中的顾九霄说，“你还要在我面前玩这一套吗？你又要告诉我，现在的你是过去的自己，所以希望跟我谈谈心，聊聊天吗？”
“……你既然完全不相信的话，那我说什么也没有用。”行渊神色复杂的说，“可我还是想告诉你，这里的我那么做……”
“是有苦衷的？”顾九霄对于无动于衷，他甚至有些好笑的说道。“你费尽心机闯进我的结契大典，就为了说这个？”
行渊这才发现眼前的顾九霄穿着黑色的祭礼玄衣，确实是一副刚刚参加完典礼的模样。
“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梦中的顾九霄继续说道，“你有什么苦衷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可以吗？”
行渊有些焦躁的咬住嘴唇。
虽然他知道梦中的顾九霄跟现实中的顾九霄不能一概而论，自己也跟梦中的自己不同，但他听到梦中的顾九霄这么说，心仍旧像是要裂开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行渊难过的说，“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虽然梦里的顾九霄，喜欢的也是梦里的自己，但是梦里的自己如果知道顾九霄这么说，也会很难过吧。
“是啊。”顾九霄说，“可你喜欢我吗？”他看着行渊，“全天下有手有脚又没跟你睡过的男人，只剩我了吧？”
行渊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隐约猜得到这件事的缘由，但却不能确定梦里的自己是不是希望梦里的顾九霄知道这件事。
“但我真正生气的，却并不是这个，”顾九霄见行渊无言，又道，“我说过，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无论你愿不愿意告诉我原因，只要你说，我就会帮你。所以，你求我把你放出去，因为你还有事要做，所以我便信了，可我把你放出去后，你却嘲笑我自作多情。”
“我当然知道你一定有苦衷，无缘无故的，谁会喜欢被人骂？”顾九霄说道，“但你从来不说。”
“我一直在等，可你从来没有说。所以我明白了，你根本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愿意理解你的苦衷，不相信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也不相信我会继续跟你在一起。”顾九霄笑了笑，“那我为何不如你所愿呢？”
“不要再回来了，也不要开什么十七岁的自己那种拙劣的玩笑了，就此别过吧。”
行渊睁开眼睛的时候，心情非常的沉重。
他为梦里的自己难过，更为梦里的顾九霄难过。
他从来没见过顾九霄那么伤心的模样，哪怕是梦里的顾九霄，也从来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但行渊却说不出话，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资格辩解。
他是行渊，但他却并不是梦里的行渊，他没有经历过梦里的那个行渊经历过的事，也不清楚清楚前因后果，又有什么资格替梦里的行渊辩解。
但是这样看来，梦里的自己跟梦里的顾九霄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行渊抱着骨坛，顺手把脸搁在坛口上，一脸惆怅的叹气。
刀原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怎么啦？叹什么气啊？”刀原毫不避讳的
行渊身边，大大咧咧的握住他的肩膀。“大丈夫别老唉声叹气的，跟个娘们似的，有什么烦心事儿啊？要不要跟我说一说啊？”
“……”行渊又看了自来熟的刀原一眼，默不作声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推下去，问道，“顾九霄呢？”
“他呀，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是去查什么事。”刀原也不在意，又转而盯上了行渊怀里的骨坛。“一直看你抱着它，这是什么东西？它看上去还挺沉的，怎么不收进你的芥子袋里？”
“要是我能放就早就放了。”行渊恼火的说道。“就是不能放才抱着它。”
他在一摸到那个骨坛的时候，就尝试把它放进自己的宝库。但这骨坛上面有萧家的封禁，只能拿在手里，不能放到别的地方去。
“哦。”他这种态度，刀原自然也懒得再自讨没趣。两人一时无言，幸好这时，门扉传来一声轻响，打断了房内尴尬的气氛。
“怎么了？”刚刚回来的顾九霄有些莫名的看着齐齐盯着自己的两人，好笑的说道。“我不过出去了一个时辰，你们怎么好像……”他本想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看了一眼行渊，顾九霄又把这个有些暧昧的玩笑话给换了下去，“火烧眉毛了一样。”
“火烧不烧眉毛我不知道，”刀原嘀咕了一句。“反正我是不想在这呆了。”
“什么？”顾九霄刚问了一句，却被刀原拉住了。“走啊，你不是说要跟我去看擂台吗。”
“嗯。”顾九霄应了一句，又转过身对行渊说，“擂台在的地方离朝元剑宗的驻地不远，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行渊当然不会拒绝，但等他跟上顾九霄，极其自然的想去牵他的手时……
——却被顾九霄给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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