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但觉好笑,这薛家到底历经的都是什么事?
好在及时将这桩婚事捏死在萌芽状态,她不用陷入这个泥淖。
“你很开心?”
弗陵敛住嘴角的笑意,郑重其事地摇摇头。
“我,我没有很开心啊。”
薛衡放下碗,郑重其事地说道:“有,你听说你救的是他后,你很开心。”
弗陵一时愣住,忍不住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谁都开心,就算是你也一样。”
自己想的和薛衡想的真是薛衡面容深肃,道:“不是,你之前分明说了,你不知道被你父亲带去医院是做什么,你吓得半死。”
“......”
薛衡见她不敢言语,遂也越发肯定心下想法。
“合着若是救我的话就只算你的阴影?救别人就不一样。”
弗陵说:“你计较这些做什么,我还没跟你计较,为什么我救的是他,凭什么跟我订婚的人却是你?”
薛衡冷笑,道:“他大你十四岁,我大你七岁,不管怎么算,都是我比较合适。”
弗陵却觉这话说得荒唐,薛衡的行为更是荒唐。
“这什么借口,我只知道是谁的恩情谁来报恩,哪里轮得到你来凑这个热闹。”
薛衡道:“我父母考虑很多方法报恩,但最后还是决定用联姻的方式。从小我就是被当成报恩的礼物送到你们家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弗陵无语凝噎,窒了好半晌才说:“荒唐,联姻这种这么烂的风俗还继承下来,你竟然也不反驳的?”
薛衡顿了一瞬,不自然地道:“为什么要反驳?”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不是应该的?”
他理所当然地说出这句话,仿佛心无旁骛,毫无私念。
弗陵真想狠狠撬开这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
“这哪里应该,哪门子的应该,我说你是不是在你那个家里被养傻了,肯定是养傻了,这么多年来这么恐怖的观点已经在你骨子里根深蒂固了。”
薛衡说:“我没觉得不好。”
弗陵抬了抬手,捏了捏太阳穴,脑袋里不知道是有根刺一样,隔一会就戳一下,直戳得她叫苦连天。
“怎么了?”
被气的,还能怎么了。
早就说过不能再生气,到底还是挨不住。
薛衡似是起身走了过来,声音微紧。
他扶着她的肩膀,手移到她脸上,缓缓将她下颌抬起,看着她因为难受而蹙起的深眉。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弗陵摇摇头道:“好了,你没有错,错的都是那些大人,从小给你灌输那些观点,把你养得稀里糊涂的,咱以后少听些大人说的话,人都是要为自己而活的,你只是你自己,不是什么礼物。”
弗陵拍了拍他肩,缓缓推开他,自己坐了起来。
“那件事,我们就当做从来都没发生过。”
身上的温软忽然离开,薛衡突觉空落落的,扯了下嘴角暗自自嘲,故作不解回答她那话。
“那件事?”
弗陵笑而不语,指了指桌上。
“先吃饭。”
薛衡冷不丁地抽了下嘴角:“饱了。”
被气的。
弗陵心底这样想,又说:“那照你刚才这样说,他生了病,家里人费尽千辛万苦还给他治病,为什么还对你恶意那么大?”
薛衡抿了抿唇,道:“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他母亲的死?他一直认为他母亲的死,是因为我母亲。”
弗陵问:“他这些年应该有去查过吧?”
薛衡点头:“查过了,不止一次。”
“没找到什么有效线索?”
“怎么可能会有,本来就是没有的事,他无论再怎么折腾都是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你若是见过我母亲,你会知道,她其实就是个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很好,什么都不懂的。从头至尾,她对邢商,就没有对不起这一说。”
那或许是其他人呢?
弗陵忽然想,或许是双方父母家里某位长辈,想要为薛衡母亲清理后路。
她其实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阴谋论地想别人。
可邢商会有那么多的怨念,薛家人,又或是他母亲娘家那一边,就真的能够撇清什么?
“这是他的执念,谁也无法理解,谁也无法带他走出去。”
话音至此,她也无甚可说,今天知道的事够她好一阵消化的。
起身,要回房去谁。
“你慢慢吃,我有些困了,要回去睡了。”
薛衡一动也不动,抿直的唇线轻启:“你心疼他了?”
弗陵无语的扯了下嘴角,“你不要没事找事。”
说这话时她便侧过头睨了薛衡一眼,却见他以后背对着自己,依旧保持刚才屈膝蹲在她面前的动作。
她再想说什么,话在嘴里滚了一拳,出口却变成。
“今天折腾得也够晚了,晚安,好梦。”
······
隔日醒来,家里唯独自己一人。
她不知道那位跑哪里去了,或许是去工作,或许又因为其他。
也或许,是昨晚她说的话过了火。
助理来给她做早饭,意外于她这般早起,看了眼外头,太阳这也不打西边出来。
弗陵不知道他肚子里正是满腹牢骚,只问:“怎么,老薛不在?”
助理瞅了她一眼:“知道的以为你是在问薛律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喊谁。”
弗陵淡淡一笑。
“昨天你和薛律师谈得怎么样?”
“不太好。”
助理叹一口气,低垂着眼帘说:“我就知道,难怪薛律师五点钟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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