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不过只被瞧见一眼,后来他便被淳于楹给敲了脑袋,昏睡过去。
“你认错人了。”
弗陵一个回眸都未曾给他,大步朝不远处的马车内便进去。
不承认不是为了掩盖什么事实,而是怕她知道自己与淳于楹一伙,会害怕随同他回去。
不过若是回去瞧见淳于楹,也不知道了无禅师该作何感想。
车夫看着那突如其来的陌生男人,一时怔住,铜铃大一般的眼珠子始终不曾从他脸上挪开。
这王妃和她小丫鬟不是说去冬游吗?
怎么还带一个男人回来?
不对,这男人还是个俊俏和尚?
可就就算是和尚又怎么了?
谁不知道现在和尚不值钱也不赚钱,说不定人家就盼着还俗。
如今还被王妃给瞧上了,那可真是祖坟里冒青烟。
王妃终于是爬墙了,他之前在赌馆里和人对赌的事总算成了真。
他尚且还记得,赔率是一赔五十。
思及此,他已然摩拳擦掌等待着去赌馆拿钱。
上马车前,一打眼便瞧见车夫复杂的眼神,小易想解释,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怕是在河水中冻着了,抬头看他时正要解释眼前这人。
“老张,这是......”
喷嚏不断,像黏上了就甩不开的鼻涕虫。
弗陵掀帘看去她:“快上车,别冻出病来。”
小易哎了一声,吸了吸鼻子回应她后,也忘记本来要跟车夫解释的话,两三步就踩着车辕上去了。
了无禅师有些琢磨不定自己的归宿。
他像是瞧出来那姑娘为何似曾相识了。
一时间脚步蹒跚,冷彻的寒意自骨髓钻入骨头缝隙之中。
“贫僧就不随......”
“喂,你磨磨蹭蹭做什么?”
马车内,那女子似是不虞地喊了一句。
了无禅师也不敢再耽误,急急忙忙走上去,就坐在马车夫旁。
马车夫对着这和尚的眼神带着几分欣慰。
毕竟他能不能领到钱就指望着眼下这家伙。
了无禅师也被他这眼神闹得心底一片诚惶诚恐,坐立难安,更不知道该抓着什么控住自己随时都会被风刮倒的身形。
“贫僧......”
车夫并未说什么,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和尚坐好了。”
······
回城的路上,草长莺飞,杂花生树。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车内放置着一套干净衣裳,被小易换下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
小丫鬟自持自己身子骨康健,感冒什么的都是离着她很遥远的东西。
但弗陵还是让车夫回城的时候顺道往医馆中去一趟。
想起那难吃还死贵死贵的草药,小易只觉得浪费钱,如果能直接换成糖吃那该多好。
她刚一转身,弗陵便缩了缩身子,尽量离着她远远的,还将被她给缠住了手臂。
“你想都别想。”
“那吃药也是要配上糖才能吃的。”
她挨着弗陵的手臂,甜甜腻腻地痴缠着。
弗陵故意道:“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的钱给你买蜜饯?”
“王爷的积蓄......”
话音未落,却见弗陵斜眼过去看她:“你现在可真是胆大包天,连王爷的积蓄都敢动?”
“你们不是夫妻吗,夫妻就是一体的,小姐你以前在高家的月银就被高莺莺给霸了去,要不是咱私底下藏了一些。”
小易脸上泛着一丝愁容:“可到了王府这么些天,您连中馈都没有拿到,掌家之权也还在嬷嬷手里。”
弗陵用力扣了扣她脑袋,吸了一口凉气:“疯了疯了,为了买糖,你至于吗?”
······
到了医馆,小易并没下车,人一开始还精神奕奕,身材风衣的,可后半程就开始脑袋浑浑噩噩,不受控制地打瞌睡。
弗陵看她脸色就知道人是着凉了,等到了医馆,她靠着车壁睡过去,弗陵并没有叫醒她,自己下车去买药。
了无禅师垂手站定在一旁,莫名像是伺候的小厮。
“你要一帖吗?”
弗陵忽然问他。
了无面色怔怔然,抬眼看着,却只见她的衣袂翩翩,那抹青色的身影便已然消失在医馆门口。
他一时怔住,不安地咬了咬唇。
这个时候他若是走,应该也不会被逮住吧?
车夫吊儿郎当地坐在马车上,抱着手曲着腿,看着街市上人群的熙熙攘攘。
“施主,等下若是你家小姐出来,可否跟她说一声,贫道有事先回。”
车夫一愣,连忙道:“这可不行。”
了无禅师回头时,一脸懵,“为何?”
车夫连忙将他给拦下:“你要走也得跟我家王妃说一声,你交待我是没用的,到时候王妃怪罪我怎么办?”
“王妃?”
了无禅师嗫喏地动了动唇角:“敢问施主,你口中说的王妃是哪个王府的?”
······
再出来的时候弗陵手上大包小包地提了不少东西,马车夫和了无禅师都没在。
弗陵纳闷他们到底手牵手一起去哪了,关键是这个时候小易还没醒。
弗陵回到马车上,将手上大包小包的药材全部堆在马车外。
寻思着这了无禅师可能是跑了,车夫才过去追人。
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弗陵没耐心去等,看着这满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想起小易说过的要要吃糖,遂起身去小摊贩前,各种口味的都挑了几样。
她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这些东西,也不知道那种好吃,只能什么都挑些。
李恪瞧她没心没肺,却是对自己那个小丫鬟极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