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马车内还留着周显,一路上马车颠颠簸簸的,将那人直接给晃醒。
倒也省了弗陵去喊人起。
原本寻思着若是有追兵追寻,定要如何如何拿捏对方。
可事情发展真可谓顺风顺水,太子毫无波澜地从京城脱身让出,一点水花都没遇到过。
看来是这贼老天还真是有意无意地在帮太子,当你真正足够幸运的时候,全世界的人或许都为你让步。
她从坐下的软垫里摸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映衬着她半张侧脸。
莹白如雪,白璧无瑕。
黑而亮的眼眸定定地望了望着,又仿佛是透着匕首在看向什么。
她侧过身来时,周显被她的目光摄足,那仿若幽潭似的瞳孔里,似是啐了蛊,让让人倾其一身想要逃离最后却被那股深邃拖入其中。
“你想干什么?”
“倒是我该问你你想干什么?”
周显低嗤了一声:“走狗。”
弗陵自暴自弃道:“我也这样觉得。”
周显看着车帘掀起时窗外掠动的风景,也意识到这是在回城的路上。
他不明为什么不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杀了自己。
若是让他回了京城,临江王府便别想好过。
然她却是一脸轻松随意,濒临危险之境却还恍然未觉。
“别以为将太子放走了,你们就高枕无忧了。只要我有命活着,定然让人去抓他。”
弗陵闻言,噗嗤一笑:“你还真是异想天开,都那样了,我还怎么可能让你活着回去。”
话音方落骤然起身,匕首横在他脖颈上,只差一刹那的时间,锋利的刀刃就能割破脆弱的脖颈。
周显脸色冷凝,背脊靠着身后的马车车壁,目光闪烁地看着压在脖颈上的匕首,生怕她有一个不慎,刀刃便会破开他脖颈上的青紫筋脉。
“杀害朝廷命官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弗陵饶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将手中的匕首收回,双手手背交叠着,匕首就藏在她的袖子中。
目光落在他脖颈上,虽然没有直接割破那脆弱的喉管,但依旧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一颗血珠凝在喉结处。
“所以啊,我在想什么办法,才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你。”
“想伪造我自杀的证据?”
弗陵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认认真真地跟他解释。
“不是伪造,说的那么难听做什么,我们意外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像什么失足落水,什么失足跌下山。”
可她随后又改了口。
“那样太麻烦了,若是有心人去调查,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什么的,我不就成了众矢之的?”
周显神色不明地看向她,眉心忽然一拧,腹部一痛,挺直的背脊也骤然弯下腰去。
弗陵见状,轻扬了下唇角说:“总算是见你开始疼了,我还以为你体质特殊,那药没用。”
周显骤然抬起猩红的眸:“你给我吃了什么?”
弗陵弯了弯脑袋,道:“下了蛊啊。”
“你以为我会信。”周显向前一步,就要挣开捆缚,然挣扎间,腹部传来的痛快更甚,他往下一倒,整个人瑟缩发抖,冷汗直淋。
她无所谓地耸肩:“信不信由你。”
反正痛也没有出在自己身上,她自然没觉得什么大不了。
“到了。”
孟汀在城门口不远处的密林中将马车停下。
弗陵掀开车帘,朝孟汀道:“将人拖下去,别脏了我的座。”
孟汀将人连着麻袋从马车上拖拽下来后:“若是不除,恐留后患。”
“无碍,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被推倒在地上的人将蜷缩成一团,面色痛快,发出呻吟。
弗陵从袖中取出一黑色瓷瓶,朝他脸面砸去,嗤笑一声。
“若是疼得难受了,也别忍了,乖乖吃药,没了找我拿。”
······
书房内,气氛始终如一的沉闷。
从城外回来后,虽说是遇到一番波折,但到底还是平安无恙地回了府。
但林盛却担心,他们在回城时,在城门口滞留的那段时间里,当时虽然守城的官兵拘住她问了一些问题,但终究未能发现什么诡异。
可若是有心人去查,定然能够从当日出城的名单中,发现南姝根本没再出城的行列。
然回城的时候,她赫然就在马车内。
如何解释这段时间她如何不翼而飞而出得去城的?
有心人只要仔细联想,就能怀疑太子的悄无声息的失踪和她有关。
更何况,上位者疑心甚重。
林盛遂将人拘在书房里想办法。
从回府到现在,月上枝头,他还一直叨叨,叨叨个不停。
却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法子。
偏生弗陵还说船到桥头自然直,那毫无计划,毫无危机感的想法直接让人
弗陵抱头,只觉得脑袋里那个声音一直在扑腾,头皮发麻,难受得厉害,压着声音问李恪。
“你这个先生,已经缠着我说了足足有四五个时辰了,他难道不用吃饭的吗?”
李恪轻拍了下她脑勺,安抚道:“快了,再忍忍。”
“还忍?”
“估计他也就再说一刻钟。”
弗陵拍了拍桌:“一刻钟都忍不了。”
林盛一顿,心跳喝了不止一拍。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弗陵双手擒在桌上,微微往下压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人上门来抓我。”
“但你可以放心,就算真被人怀疑,也会有人帮我隐瞒。就算真抓去了也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证据的,一路上我们就将痕迹隐瞒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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