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王阳平？”
李二看着眼前的少年。
剑眉星目，明眸皓齿，长得很是英俊。
“回陛下，草民正是王阳平。”
王阳平不亢不卑，回了一句。
“大胆王阳平，你竟敢入宫刺杀朕，该当何罪？”
李二突然怒喝了一声。
事实上，他刚才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发现，并没有什么刺客，真的只是误射而已。
理由很简单，王阳平那一箭，是对着天空中射出去。
箭矢射出去之后，呈一个近乎四十五度的抛物线，落点刚好就是李二！
这是显德殿上，无数人亲眼目睹的。
而李二也是久经战阵之人，自己也能从箭矢射来的方向，角度，发现这一点。
如果说王阳平是有意刺杀皇帝，实在没有理由这样做。
对准李二一箭射过去，李二未必能躲得开，恐怕刺杀已经成功了。
而这种抛物线落下的箭矢，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箭力。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也就是说，即使李二没有躲开，实际也不会受多重的伤。
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
但李二毕竟是大唐天子，九五之尊，圣体受惊，绝非小事。
不过，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全凭李二的心情了。
听到李二的话，王阳平正待开口，旁边的李承乾先出声了。
“父皇，此子心怀叵测，竟敢刺杀父皇，按大唐律，当千刀万剐，株连九族。”
李承乾本来就对王阳平怒恨无比，此际当然要落井下石。
“太子所言有理，无论王阳平是有心还是无意，惊扰圣驾，便是大罪，绝不能轻饶。”
旁边，又有一名文官出声附和。
李二板着脸，并不做声。
就在这时，魏征开口了。
“陛下，臣以为，王阳平只是无心之过，并非有意刺驾。”
“陛下初登大宝，宜施仁义于天下，赦免王阳平。”
“如此，方能彰显陛下仁义之心。”
听到这一席话，王阳平突然眼前一亮。
想不到“杠精”的老祖宗魏征，竟然有如此见识。
也不愧被后人誉为“一代名相”了。
李二微微点头。
魏征这句话，正合他心中之意。
李二并没有打算严惩王阳平。
不过，看到王阳平一脸无惧，而非诚惶诚恐的样子，有点不高兴，才想吓唬他一下。
你闯出这么大的祸了，难道不应该感到害怕吗？
李二再次将目光落在王阳平身上。
“王阳平，你就没有什么辩解的话要说吗？”
王阳平心中思索飞转。
他的智力被系统放大了十倍，远超常人。
此际更是临危不惧。
危机便是转机。
刺驾是大罪，但既然李二没事，那便也有可能是大功！
王阳平小心观察着李二的神色，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回禀陛下，臣并无辩解之主，臣刚才并非无心之失，而是有意的。”
“什么？”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程咬金拉了拉王阳平的身体。
“大哥，你瞎说什么胡话呢，你快向陛下辩解，你不是有意的啊！”
他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连连跺脚。
大殿之上，众人看王阳平的眼神，皆是不可思议之色。
这人一定是疯了。
竟然主动承认自己有意刺驾。
这一下，难逃脑袋搬家的下场了！
李承乾更是喜出望外。
主动承认自己有意刺驾，这回，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竟敢休掉长乐妹妹，就该千刀万剐。
李二也被愣住了。
难道，王阳平真是来刺杀自己的？
再或者，他就是故意来求死的？
“你既是有意刺驾，为何不直接射向陛下，而是往空中射去呢？”
旁边的魏征又开口问了。
这一问，也是现场许多人心中的疑惑。
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
“魏大人说错了，草民是有意将箭矢落在陛下身旁，却不是有意刺驾！”
“啊！”
还有这样的说法？
场中之人都张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逻辑？
“巧言令色，狗屁不通。”
李承乾跳了起来，指着王阳平。
“琅琊王氏怎么出了你这种人？依本宫之见，琅琊王氏，就该满门抄斩。”
静！
李承乾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安静可怕。
琅琊王氏，那是华夏首望，天下第一门阀。
将他们满门抄斩？
太子，你怕是没睡醒吧？
“承乾，体得胡言乱语，此子已被琅琊王氏逐出门庭，与琅琊王氏并无关系。”
李二怒斥了一句。
对李承乾，他太失望了。
身为太子，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太不注意了！
见到父皇发怒，李承乾才猛然发觉自己失言，顿时不敢再言语。
只是心中对王阳平的恨意，又上升了几分。
若非是他，自己又怎么会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呢？
“朕倒想听听你的解释，你不想刺驾，却有意将箭矢射上朕身边，是什么道理？”
李二将目光移向王阳平。
“陛下！”
王阳平向前一步，侃侃而谈。
“陛下乃九五至尊，一身牵系天下安危。”
“然显德殿中，兵刃无数，甲士数千，难免鱼龙混杂。”
“陛下全然不做任何防范，就这般来此险地，此天子不应为之也。”
“防微杜渐，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陛下不注意防范，不注意自身安全，他日若有不测，则臣工皆是死罪。”
“草民见到陛下如此不顾安危，若不犯颜直谏，那便是草民的失职。”
“但草民人微言轻，故而，也只能以箭矢惊扰圣驾。”
“以此来提醒陛下，时刻牢记，安全高于一切，重于泰山！”
“陛下身系天下，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草民这一箭，只会让陛下受惊；刺客一箭，却会让陛下驾崩！”
“故草民此箭，非是刺驾，而是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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