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泽哥早在暑假集训的时候就混熟了，除了上课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有点尴尬以外，我们私底下相处其实还挺融洽。今天是他的课，再加上刚巧碰上关山重来试听，我们一行五个人干脆没点外卖，一起晃去了机构旁边的小店里吃酸菜鱼。
我们五个人本来是并排走，戚臻忽然放慢了步子，稍落后了几步。这是在干嘛？我有点儿疑惑，然后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三人行必有一肥】
戚臻：[我、关山重、邹元思、泽哥并排走的照片jpg.]
戚臻：好配。
戚臻：我们这算是三人小组带家属活动吗？
一越解千愁：？我这只算未来家属，臻呐你以后说话还是要严谨一点。
邹元思：算。
邹元思：什么时候让我们变成六人行？
戚臻：好的，我会努力。
邹元思：臻臻冲鸭！
一越解千愁：……加油！
戚臻：谢谢。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无语凝噎。戚臻这是打算怎么追他的小演员？到人家学校门口蹲守还是去剧组里混盒饭吃？我怎么想都觉得他成功的概率很低。
后来我就引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打脸。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边走边玩手机，关山重干脆伸着手牵着我的衣角给我带路，遇到转弯的时候就往相同方向拽一下，我乐得不看路，仗着跟他默契值高玩起手机来更加肆无忌惮。
“走路看路。”等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关山重突然丢下来一句。
“这不是有你在嘛。”我从虚拟世界里脱身出来，迅速拍他马屁。
然后我一抬头，就发现邹元思和戚臻脸上如出一辙的表情，连泽哥看上去都是一脸的戏谑。
我忽然在这一瞬间无师自通地领悟了读心术的技能。
看啊，邹元思脸上写着的是“狗男男”，戚臻脸上的是“惹”。
“吃饭，吃饭。”我嘿嘿傻笑两声，率先往店里面走。
这家专做酸菜鱼的点点在“循声”附近开了挺多年，口碑很好，店里可以称得上是座无虚席。我们五个找了个角落坐下，就发现周围“循声”的学生们不由自主地往反方向挪了挪，硬生生在一片喧闹的店面里隔出了一片空白区域。
好吧，泽哥毕竟是个老师，平常走得又是禁欲风（我在网上冲浪时学到的新词，觉得特别适合他），造成这一幕也情有可原。
莫强求，莫强求。
我假装看不到周围学生的反应，戳了戳关山重：“上表演课的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我打算下午去交钱。”
“啊，这样。”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餐馆里的菜上的都快，泽哥先动了筷子之后，关山重便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了我碗里，我在这儿跟鱼刺奋战，戚臻突然打断了我。
“等会儿，先别交。林越你打算去北京吗？”
去北京……是指考前集训？我把嘴里的鱼肉吞下去，诚实地回答：“我还没考虑好。”
“你要是去的话，我建议你十月就走。”泽哥突然开口，他的眼镜蒙上了一层雾，他从桌上抽了张纸巾边擦边开口，“如果从‘循声’机构老师的身份的出发，我应该建议你跟关山重都留在机构里，但如果以朋友的身份来说，我建议你们去北京。”
邹元思偏着头听他说话，这会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你是说机构前段时间……？”
泽哥点了点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冲着邹元思投去求救的眼神。
邹元思：“哦，林越你可能不清楚，机构最近出了点问题。”
戚臻好像懂了：“是说招生标准放宽的事儿？”
“对。”邹元思点点头，“林越你平常不看机构的那个大群，其实从暑假集训那会儿就开始了。我们上一届的艺考成绩特别好，很多同学跟家长都来咨询，校长干脆大手一挥租了个集训基地，就我们去的那个，好像一口气租了十年多？”他把目光投向泽哥，看对方点头之后才继续往下说，“这么一折腾就……没钱了。最近新来的学生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啊，以前还说不适合的不收，现在是不管怎么样先收进来再说，我感觉今年悬了。”
我目瞪口呆。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刚来没多久就撞上这种破事儿。
泽哥颔首：“说实在的，‘循声’的表演其实非常一般，再加上现在离艺考满打满算都不到四个月，你发小如果现在才刚开始学，来‘循声’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再加上林越……你是五月份来的吧？”
他把目光投向我，我点点头说是。
泽哥继续往下说：“那你自己其实也就刚学没多久，上次暑假集训你考得好是因为你有天赋，但真正的艺考考场不是有天赋就行的。‘循声’的考前集训从十一月底一直到一月初，其实也就一个半月左右，没多长时间。你如果想考中传，我不建议你留在这里。”
除了上课的时候，我很少见泽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这确实是肺腑之言。我跟关山重对视一眼，点头表示我们会好好考虑，便换了个话题。
机构旁边的这家酸菜鱼味道很好，邹元思跟泽哥的恋爱关系我并没跟关山重说，这两人看上去也不像有招摇过市的样子，只是偶尔互相夹夹菜，我注意到邹元思会把鱼刺挑干净之后再放到泽哥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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