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愚又悄悄去了趟柳林书院，并且在柳林书院呆了很久。
又过了两日，黑衣教主苟使终于开始接见这个月送来的结丹之人。
通过对七王爷提供的情报，慕愚他们对接见的程序早已了如指掌。
各地分坛的教士把结丹之人带到黑衣教总坛外的广场之后，总坛以黑袍使者为首的教士会接管结丹之人，然后结丹之人会分批次进入总坛。
总坛内部很大，原本是一处王室别院，被栖国的老国主赏赐给了黑衣教主之后，经过大刀阔斧的改建，成了如今的黑衣教总坛。
走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看着两旁庄严肃穆的建筑，慕愚心中有些紧张。
这总坛内表面上看似乎很安静，但这刚走了没多久，慕愚就感知到了二十多处隐藏在暗处的元力波动。
根据七王爷的情报，黑衣教眼下大约有一百五十到两百名黑袍使者，也就是一两百名开元期初境实力的强者。
单是这些黑袍使者，慕愚他们三人以及小火就绝不是对手。
其实黑袍使者原本不止这些，只是每个月的十五，都会有一批黑袍使者被教主苟使召回然后消失。
每个月又通过结丹之人补充黑袍使者，使黑袍使者的数量维持在了一两百人的基本稳定的数量。
总坛还有一支部队，名为“护教军”，人数大约有五六千人，都是这一年来，那些被割了胸口“金丹”之后，因“仙缘有限”，没能被黑衣教主选中培养成黑袍使者的那些结丹之人所组成。
这支所谓的“护教军”只是普通人，不懂道法，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主要的任务是生产制作“仙香”，然后护送“仙香”分发到各地分坛。
“黑衣教主应该就在前面那个大殿里，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慕愚低声对张三和楚楚说道。
“慕愚哥哥，我有些紧张。”楚楚握着略微颤抖的手说道。
“放心，应该不会出问题。”张三低声安慰道：“路线我都已经看好了，和情报上的分毫不差。”
“没事的。”慕愚握着楚楚的手说道：“之前在黑水盆地那么危险我们都经历了，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再畏惧的了。”
“嗯。我也不怕。”感觉到手上的温暖，楚楚渐渐停止了颤抖，深呼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三人随着队伍缓缓前进，队伍的尽头就在不远处的那座庄严肃穆的大殿里。
这个月的结丹之人有将近一千人，按照情报提供的之前几个月的数据，这一千名结丹之人中，大约会有两成的人被选中成为黑袍使者候选人，剩下没被选中的人被摘了金丹之后会被编入护教军。
而那些被选中的两成人都会被成为那些落选的八成人羡慕的对象，但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没被选中的人才是真正的幸运。
因为那被选中的那些人，在被用丹药和道术催发之后，只有其中的不到三成人能够忍耐过非人的痛苦折磨打开元府，成为黑袍使者，而大部分的人都会被折磨而死。
而即使成为了黑袍使者，虽然在黑衣教地位尊崇，但也要时时承受痛入心扉的病痛，然后在某个月的十五，被教主召回总坛之后，“进入隐秘之地闭关冲击成仙”，就此失踪。
看着身旁那些热切期盼、掩饰不住兴奋的结丹之人，慕愚暗暗的摇头叹息。
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很快就可能要被送上餐桌，却还在幻想着飞升成仙的美好未来。
长长的队伍缓缓进了大殿。
大殿正中有一个雕梁画栋的精致小房间，结丹之人的队伍正一个一个有序的进入小房间。
每个人在那个小房间里呆不多久，就会敞胸露怀的出来，胸口的“金丹”已然不见。
从那个小房间出来的人，或满脸喜色，或神情哀伤，然后满脸喜色的人会被引到殿后的某处，而那些神情哀伤之人，会被引出殿外。
整体来说，满脸喜色的人少，神情哀伤的人多。
队伍缓缓行进，终于到了慕愚。
慕愚与张三、楚楚彼此对视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一个人进入了小房间。
房间不大，地面上铺着一张华贵的地摊，地摊上有两个蒲团，靠里面那个蒲团上坐着一个鹤发童颜老者，看上去仙风道骨，慈眉善目。
“这老者就是那个黑衣教主苟使了吧。”慕愚心中暗自想到：“果然，外表最能欺骗人。”
如果不是知道这慈眉善目的老者都做了什么事，慕愚也会从样貌上觉得这老者是个得道高人，忍不住的想要去亲近，去相信。
黑衣教主苟使每个月之中，有两天最高兴。
一天是每个月的十五，服用金乌圣元丹的时候。
另外一个就是每个月的月底，收割金乌圣元丹的“原丹”的时候。
苟使十五岁之前，几乎每日都在干农活，一年之中只有夏天麦子成熟，在烈日下挥舞着镰刀收割一年的收成的时候最发泄，最快乐。
苟使现在就又感受到了十五岁之前收割季节的时候的快乐。
那时候他虽还是个少年，手却粗糙无比，结满了老茧，仿佛是一双饱经风霜的老人的手。
现在的他真的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百岁老人，手掌却粉嫩而柔软，肌肤仿若婴孩。
他用这双柔软的手不知道抚摸过多少具胸膛，那些胸膛大多骨瘦如柴，让他想起曾经一直处于饥饿之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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