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突然的爆发，让李世民突然无言以对。
但他乃是皇帝！
绝不认错！
“你懂什么！你乃是朕的嫡长子，是大唐的太子！
未来，整个大唐都是你的，你会君临天下！
而青雀呢？他也是朕的儿子，但朕给不了他天下。
所以，给他更多的关爱，难道有错吗？”
李世民自认逻辑清楚，于情于理都符合常理。
然而。
李承乾却笑了，笑容充满讥讽。
“呵呵，父皇儿臣在跟你讲感情，你却在跟儿臣将法理。
既然如此，那儿臣便也不和父皇你争辩了。
你也说了，我乃是大唐太子，国之储君。
那我便是君，他便是臣！
我跟他换一条腿而已，过分吗？有错吗？
甚至！他若是恪守臣子本分，应当主动提出将自己健康的腿贡献给我！
因为，我是君，他是臣！”
他的声音很淡。
却充满了力量。
李世民一下子失语了，看着仰着头，满脸倔强与不去的李承乾。
举起手，却又慢慢放了下去。
一旁，长孙无垢也沉默了。
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无力反驳李承乾说的话。
看着相顾无言的两人，李承乾心中尽是畅快。
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畅快！
呵呵呵——
果然师父说得没错。
人总是要靠自己的，而不能靠他人！
自己的东西，必须自己守住！
他慢慢笑了。
心中，尽是感激。
甘露殿中一片寂静。
良久。
李世民脸色阴冷，死死地盯着李承乾，咬牙切齿道：“很好！
没想到朕的太子竟然长进了！既然你说不论父子兄弟情分，只论君臣。
那朕便满足你！你和青雀比，你是君他是臣。
但是！在朕这里，朕是君你是臣！
现在！朕要你将腿还给青雀！你！可敢抗旨？”
李承乾抿唇一笑，淡然道：“既然父皇开口，那么儿臣自然听从。
不过，这天下间似乎也之后儿臣的师傅李先生才有替人换腿的能力。
若是父皇能说服师父出手，儿臣定当全力配合，绝无怨言！”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哐！”
他一脚将刚刚踹翻的御案又一次踹翻在地。
像是一只被侵占了绝对王权的公狮子一样，发出愤怒的咆哮。
“又是他！又是他！”
“他就非要跟朕过不去吗！”
“混蛋！混蛋！”
“朕乃是天子！他竟然敢藐视朕！”
“来人！来人！通传十六卫大将军入宫！朕要灭了他！灭了他！”
李世民疯狂暴走。
长孙无垢慌忙起身。
“陛下！陛下！”
“冷静！冷静啊！”
“那人诡异！陛下切莫冲动啊！”
劝了好一阵之后，李世民才终于冷静下来。
他阴着脸，咬着牙。
“总有一天，朕会亲手砍掉他的脑袋，将他剁成肉酱！”
长孙无垢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再说话。
李承乾抿了抿唇，看向傻傻的瘫在地上的李泰。
似笑非笑道：“四弟，本宫记得你平时最孝顺的对吗？
你看，现在为了一条腿，父皇这么生气，母后这样哀伤。
身为他们最喜欢的儿子，难道你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李泰傻傻的抬头，问道：“做什么——”
李承乾抿唇一笑：“去告诉父皇，你是自愿把腿给我的，让父皇宽心。
告诉母后，你当弟弟的这样做是心甘情愿也是合乎情理的，让母后高兴。
这样父皇宽心，母后高兴了，而孤这个太子哥哥也欣慰了。
你看，这样不是皆大欢喜了吗？而且你还能搏一个仁孝忠义的名声，简直四全其美呀！”
李泰傻了。
慢慢的，脸扭曲了。
一旁。
李世民的脸也再次扭曲了，长孙无垢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甘露殿中一片寂静。
气氛，仿佛凝固。
李承乾心情舒畅，站起身来，有一次打开了话匣子。
“青雀啊，你记住！
以后哥哥给你的东西，你就安心收着。
可哥哥不给你的东西，你若是敢乱伸爪子，哥哥也不介意把你的爪子斩掉知道吗？
就如同父皇给我的，文武百官，天下百姓赋予我的，我都会好好守着。
谁都别想夺走，谁都别想染指！”
声音清朗，充斥着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
说完。
他回头，朝李世民拱手一礼。
“父皇，母后。若是无事，儿臣便告退了。
什么时候师父说可以将我与青雀的腿换回来，随时宣召儿臣便可。
儿臣，绝无二话！”
说完。
根本不等李世民和长孙无垢搭话，转身便大步踏出了甘露殿。
走出阴暗的甘露殿。
沐浴一身光辉。
李承乾发出了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
“师父！我做到了！”
甘露殿内。
李泰瑟瑟发抖，脑子里面一片茫然。
长孙无垢暗自垂泪。
李世民捏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
“呵呵——这便是朕的儿子！朕的好儿子啊！”
他笑容惨烈，眼角滑出了一地泪痕。
“没想到，竟然被他一语成谶！”
“朕！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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