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也请吧！”喻清寒声音软软的，听起来还有些温柔，只是没得让人生了几分寒意。
温砚之亦把目光转向舒敏芳，等待她有所动作，却也知道她不可能乖乖顺从，眸色更浅了一些，淡漠的神情蕴藏杀气，如果可以，他倒真不介意毁了喻家。
舒敏芳手扶着墙，勉强还撑了几分气势，“你们别忘了，我是文渊侯家的，我父亲是文渊侯，我哥哥是文渊侯，现在的文渊侯是我侄儿。”
“哦，是吗？老夫人若要这么说，那不妨我们就去文渊侯府上分辨分辨，看看他们会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是别府女主人的你，同我温家为敌。”温居面容沉静，冷淡以对，舒敏芳这样的威胁，于他而言简直半分气势也无。
结局不用猜，舒敏芳也很清楚，她虽然是文渊侯家的，可自从嫁入喻家做填房，以前得势的时候还有些来往，现在兵马大将军死了，那舒家便也算是销声匿迹，再没半点联系。
舒敏芳这才开始慌怕，该有的倚仗一点也无，如果文渊侯家愿意保她，那么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就像温居说的，舒家人不可能为她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同温家为敌。
这种受人摆布的感觉当真是难受，舒敏芳一辈子使唤惯了人，现在要她低头，是很难的。
喻致谦也难受，自己的母亲，他却没有能力护佑，还是挺让人煎熬的，可是也不能为了她一个，而舍了整个喻府，所以……
“母亲，您自己做的事，您就认了吧！”喻致谦声细如蚊，似乎特别害怕被舒敏芳听见。
而舒敏芳也是怒急攻心，哪里能想到有一天还要被自己的儿子嫌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罢了罢了，生出这么个不孝儿，我认了！”
“祖母何必这么说，您刚才舍二婶婶的时候，不也是毫不犹豫的？”喻清寒冷声讽刺她，“错了就是错了，又何必把自己说的如此委屈！”
舒敏芳如今一看到喻清寒就气得心跳加速，“喻清寒，你这么对我，你会有报应的，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祖母，想当初……”
她控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喻清寒冷冷打断，“想当初若不是您和二婶婶，如今看着我长大的人就该是我的亲生母亲，祖母若还有心的话，黄泉路上多向我母亲磕头认错，不然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喻清寒，你这么说心里痛快了是吗？”喻致谦实在没忍住，冲她咆哮，“她再怎么不堪，也是你祖父的妻子，是你父亲叫了将近四十年的母亲！”
“喻将军，喻老夫人害死落落的母亲，难道她连句怨言都不能说了？还是说喻将军也觉得，是我们温家仗着家世，逼老夫人就范，冤枉了她！”
温砚之厉声开口，他看不惯喻致谦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现在的人怎么都如此厚颜无耻，明明做错了事，却还能大言不惭去指责别人凡事不要做的太狠。
“你！”喻致谦被狠狠噎了一下，冷笑道，“温大公子果然气质翩然，这整日在温府吟诗作对的，怎么还学了一股子匪气，倒是让本将军刮目相看了。”
喻清寒眸色黯了黯，从前在喻家，她的逆鳞是那几个丫头，如今在温府，她的七寸便是温家人，谁都碰不得。
“祖母命都快保不住了，二叔怎么还有闲心管我大哥，我大哥风光霁月，自然可以做个随性随心之人，只是祖母如今这副样子，恐怕二叔很长时间都要食不知味了。”喻清寒一向毒舌，要是惹火了她更是肆无忌惮，喻致谦也是自作自受，犯贱找虐罢了。
喻致谦倒是没料到喻清寒嘴皮子功夫这么利索，就连温家两位长辈在旁边听着也是有些诧异，这落落向来温柔婉约，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看来是跟水水那个调皮捣蛋的丫头学坏了。
说起来，温伊人倒也真是冤，很多事明明是喻清寒把她教坏了，比如逛青楼这等事，温伊人就打死干不出来的，可上一次她们被温砚之当场抓包，回到府里，一众长辈都认为是温伊人起的头，把她气得，差点没把正厅的屋顶掀了。
“你个贱丫头！”
喻致谦抬起手就要往喻清寒的脸上招呼，表情狠戾甚至带着杀气，分明是想让喻清寒死。
温居温亢顿时大惊失色，冲着就要上前拦住他，到底是站在喻清寒身边的温砚之快了一步截住喻致谦的手腕，他还没做什么，紫菀就不干了。
她本身就不喜欢喻家一众人，如今竟然胆大包天想伤害自家小姐，是可忍孰不可忍，紫菀轻轻一跃，脚尖点了一下桌面，跃到喻致谦身侧，对着他腰间就是狠狠的一拳，别看紫菀这丫头娇娇小小的，下手当真是毫不留情。
喻致谦向旁边踉跄了几步，猛地血丝上涌，捂着腰间吐出一口血，这还没完，紫菀迅速上前，在他膝盖又是一脚，“啪嗒”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响在房间里。
“致谦！”舒敏芳看着跪在地上血色尽失的喻致谦，吓得脸色惨白，虚着步子朝他奔过去。
紫菀又是一抬手，还想动手，喻清寒及时制止她，“紫菀，回来。”
紫菀脸上满是令人惊心的戾气，“小姐，可是他……”
“乖，回来吧。”喻清寒柔声安抚，“我没事。”
“哦。”紫菀这才收掌，乖乖巧巧站到喻清寒旁边，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喻清寒，包括她自己，谁若是动了这个念头，不死也要废了他，方才紫菀那一拳可是有特殊意思的。
那一拳打下去，几乎是断了喻家今后的香火了，腰侧那部位本就敏感，更何况紫菀还是看准了下手，也难怪喻致谦一下就吐血了。
温居和温亢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脸色有些凝重，欲言又止看向喻清寒，“落落，你的婢女……”
喻清寒简直头大，本来不想特意解释，被紫菀这一顿下去，她不得不解释一番，“舅舅，此事回家后落落一定会向你们说明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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