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说的是，臣一定协助禁军彻查，早日找到害死文州的凶手。”喻致谦没法，只好顺着明宗帝的话说。
明宗帝这才略微满意，“对了，你还未曾解释，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喻致谦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脸，没有处理的伤口，一摸就有种难以忍受的刺痛感，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狰狞，装作无所谓道，“臣谢过圣上关怀，只是一点小伤，不妨事。”
“一点小伤也别不当回事，稍后让太医看看。”明宗帝一向做主惯了，别人说什么，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怎么想的，就要怎么做，至于喻致谦，除了配合，好像也没有其他法子。
“臣遵旨。”
凌城可受不了这样的拖沓，目光在明宗帝和喻致谦脸上打量来打量去，接着便扬声道，“父皇，既然喻将军在这里，是否要宣贾虎？他就在外面，由方诩看管着。”
一听到贾虎的名字，喻致谦身子反射性一抖，心想完了完了，全完了，一会别说看什么伤了，圣上不把他杀了就是天大的皇恩。
明宗帝没有漏掉喻致谦的慌乱，幽邃的眼眸更加深沉，面上仍一副威严十足的模样，“宣。”
这个“宣”字，莫名让凌恪心里一颤，凌城有贾虎在手里，自然是万事无忧，而贾虎会说出什么，他也很清楚，这个人根本毫无信用可言，他看中的只是钱，谁能给他足够的银子，谁就能让他办事，这么多年来，贾虎能在江南肆意妄为，与太子的纵容是分不开的。
凌城招招手，示意殿外伺候的太监，“去把方诩找来。”
那人自然是要照做的，宫中人惯会看风向，前些天还因为凌城被罚，他们一个两个的落井下石，如今倒霉的人变成太子，他们就恨不得在幽王面前露一把脸，好让他记住自己。
方诩在殿外早已是等候多时，脚边的贾虎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好在说话还是很清楚的。
“一会在圣上面前，你知道怎么说吗？”方诩狠狠踢了他一脚。
贾虎抬头看了眼他的脸，瑟缩了好几下，忙点头，“知道，知道，捡对幽王好的说，你放心，我要活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方诩简直没被他气岔过去，捡好的说，那明宗帝还不得以为他们是事先说好的，到时候明明没做过的事，白的也变成黑了，真不知道这贾虎是真傻还是装傻。
“让你实话实说，怎么配合太子陷害我家殿下，不需要你为殿下说好话，只要你说实话，受谁指使，听明白了吗？”方诩说着，抬腿又是一脚。
这贾虎长得肥头大耳的，看起来可腻死人了，方诩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外冒，看来这么多年他在太子门下，没少捞油水和好处。
谁曾想在这一点上，贾虎还是挺聪明的，一听方诩这么说，他立刻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你们这次是想拿我对付太子是吧？”
“不是对付太子，是太子自作自受，你敢说你做的那些事，不是太子指使你干的？私造火药是何等大罪，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张嘴为自己开脱。”
方诩低头啐了他一口唾沫，要不是因为这只猪，殿下何至于受此委屈一看见他就来气，恨不得直接把他浸猪笼了事。
“方侍卫，幽王殿下让您进去。”小太监说话温声温气，态度恭敬有礼，看向贾虎的眼神，跟看一只待宰的猪没什么两样。
方诩点头，弯腰伸手提着贾虎后脖颈的领子便往清露殿的殿门口走去，他看起来文文弱弱，一副书生样，实则力气大的惊人，别说一个贾虎，就算是三个也不在话下。
贾虎被他提着，喘不上气，却也挣脱不开，只能生无可恋地任由他去。
“属下方诩，参见圣上。”方诩单膝跪在明宗帝案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方诩是军营出身，身上那股子狠劲，是嵚入骨子里改变不了的，他对凌城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当初是他自己主动说要去军营，他和凌城也算是一起长大，兄弟情有，主仆情亦有。
他想保护凌城，正因为明白宫中行事有多危险，才知道如果不这么历练，别说保护凌城，他也许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而凌城也并没有因为身份悬殊而表现得高人一等，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因为懂的利用人性的弱点，也知道怎样做是对自己最好的。
贾虎没了方诩的钳制，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还没来得及喘匀，又被人用力踢了一脚，“大胆贾虎，圣上在此，还不赶快行礼。”
方诩是有故意成分在里面的，他要给圣上营造出一个贾虎目中无人的错觉，那么接下来他说的话，圣上纵使信了，也会不自觉怀疑几分，因为他对贾虎生了猜忌之心，一个连礼法都不顾的人，不配让人相信。
贾虎被踢懵了，反射抬起头去看，却在触及到明宗帝凌厉的眼神时，吓得趴在地上，磕磕巴巴道，“小……人贾虎，参见圣上……”
明宗帝并未让人起身，而是看向太子，“太子，你可认识此人？”
凌恪脸色发白，却硬撑着摇头，“父皇，儿臣并不认识这个人。”
凌城嗤笑一声道，“二哥，需不需要我让方诩把贾虎拉近一些给你看得清楚？你说你不认识贾虎，那不如问问贾虎，认不认识你如何？”
“嗯，老四说的对。”明宗帝赞同点头，阴沉的目光再次落在贾虎身上，“贾虎，朕问你，你认不认识他？”
贾虎顺着明宗帝的目光转过头去看凌恪，还没看，便摇了摇头，“小人不认识，不认识。”
“贾虎，你说你不认识我二哥，那晌午你在驿馆大闹时，我二哥出现，你为何能脱口而出唤他太子殿下？”凌城声冷如冰，贾虎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要对付再容易不过。
“幽王殿下，您可不要血口喷人，太子金尊玉贵，小人怎么会认识？”贾虎故意装傻，可他却忘了，他此刻面对的，是圣上，是南齐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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