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算了吗？他也不知道。
“顾庭君。”他的声音很低，仿佛没有力气一般，又是那么的平静，像是吹不起波澜的死水。
“嗯？”
“换一个方法，我要她好好的。”语言到了嘴边，竟是改成这一句，博衍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顾庭君忽然嗤笑了声，“哎，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去趟夏雪这趟浑水。”
博衍扯了扯嘴角，已经趟了，没有回头路了。
四年前她的身影就已经挥之不去，原本以为，离开了四年，回来后继续对她冷言冷语，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
可是明白她的心意之后，竟是每一次，都做不到彻底地狠下心对她。
甚至是，竟然自虐一般，总是出现在她面前。
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偶然遇见啊，不过都是蓄意而为罢了。
顾庭君还是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博衍也不恼，只是关上了手机，想着应该怎么，才能把这个小姑娘，纳入自己的羽翼里，安然生活。
虽然夏教授，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
清晨，设备检查过后，一切正常运转，而唐橘和周舟，去了黎阿姨的书法堂，这样一来，大家的工作，才是正式稳步进行。
来学书法的，大部分都是镇上的孩子，黎阿姨收费不高，就当打发打发时间。
唐橘昨晚给夏教授打了个电话，说是那些东西都被雨淋湿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夏教授只是让他保存好，到时候开车回来拿就是。
提起博教授的时候，夏教授终于还是松了口。
“外公，博教授在我们家，所以不见他，可能做不到......”她也没忘记，夏教授让她来清水镇的目的。
她以为夏教授会让她立刻回去南城的，谁知道夏教授只是说了句，“有他看着你，也好。”
“啊？外公，您，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夏教授哼了声，“可别给人家博教授添麻烦了，还有，你说没关系我就信，要是你敢有其他心思，我打断了你的腿！”
后来的后来，博衍的腿差点被夏教授打断了......
唐橘做了个鬼脸，随后才挂了电话。
文君老师走的时候，博衍去送她的，开的是黎阿姨的车。
这是傍晚的时候，唐橘看到的。
黎阿姨倒是很爽快地拿出了车钥匙，“路上小心啊，哎呀，这是文君啊，怎么都不来坐坐？”
文君笑了下，“这不是忙么，有机会一定再来拜访您。”
听着语气，黎阿姨好像和文君老师也挺熟悉的。
一阵寒暄之下，唐橘看着博衍带着文君离开，周舟压着嗓子问道：“你没问啊？”
“嗯？”
“问他喜不喜欢文君老师啊？”
唐橘微愣，随后说道：“问了。”
“然后呢？”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喜欢和优秀......是两回事儿。”
“那不就成了，那就说明了，博教授不是那些势利眼好吧，管她优秀不优秀，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那天博教授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周舟说的，也挺有道理。
博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钟，他顺道接周舟和唐橘回去的，谁知道，只有小姑娘一个人。
接到博衍电话，唐橘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来了。
等到那辆白色的车子停在她跟前的时候，博衍摁下了车窗，朝她勾了勾手。
这个动作，最近他做的很频繁。
随后，唐橘绕到了副驾上，博衍下车，为她开了车门，问道：“周舟呢？”
“她和夏佳筝去约会了，听说镇上今天有什么表演之类的。”
博衍唇角微弯，“想去吗？”
“啊？”
“表演。”博衍说道。
“不、不去了......”唐橘垂下眼眸，拽紧了安全带。
她不知道这些日子，博衍的转变，是为什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有点死灰复燃，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情感，又被慢慢的拖了出来。
随后她就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博衍也没有逼她，只是安静地开着车。
她眼底里的矛盾，他看的一清二楚，和她不一样的是，他的挣扎，总是让人猜不透的。
就这样吧，就这样，也挺不错的，不需要爱情，也不需要什么在一起。
只要彼此安康，就好。
可是，他不甘心。
唐橘纠结了好一会儿，等到车子停在了夏家面前的时候，她才咬着牙问了出来，“博教授，我觉得，您最近有点变了。”
博衍打开了车厢灯，淡黄色的光线落在她的眉梢上。
她和文君不一样，她不太喜欢化妆，所以一直都是素颜朝天的，这会儿的灯光，像是给她的脸上，上了一层薄薄的高光，衬的五官越发的立体标致。
她很好看，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否认，以前还没有长开，带着一丝稚嫩。
现在的脸，越发的减削，他一个手掌心，就可以完全覆盖住。
唇上还带着一点水印，应当是刚才纠结的时候咬唇留下来的，他的视线逐渐下移，落在了那精致的锁骨上。
忽然，他觉得喉结微紧。
淡紫色的泡泡上衣，却是V领的，锁骨微微凸起，让人想要往上面一捏。
她最近的穿衣风格，变得有些淑女，和以前的运动风格有些不太搭，但是，却越发的好看，越发的精致可人。
听到她的问话，博衍也没有否认，“变了什么？”
“您以前，总是想法设法的推开我......”
这一点，倒是不假。
博衍也大大方方地承认。
纵使有千言万语同她解释，不过到底，博衍还是说了句，“唐橘，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就这样相处？”
就这样相处？是什么意思？
唐橘有些不解，抬起眸子看着她。
“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老师，或者朋友，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博衍解释道。
可是这里，好像不包括，爱情。
“博教授，您这是......正式拒绝我了啊？”
第四次了吧，仔细算算，确实是第四次。
博衍敛眸，小姑娘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她低着头，眼眸终究是附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博衍瞧见了她的眼泪，攥紧了手，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有些不知所措，这倒是真的。
第一次拒绝她的时候，她还是微笑着说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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