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赵勇也记得,小时候, 老太太老逗他, “芸娘好看不,给你做媳妇好不?”那时候他还是个傻小子, 就呵呵笑说,“好啊。”
那本是笑谈,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想过。少年时候, 他也看出表妹对他的依恋,他想,虽然对芸娘并没多少爱意, 还是怜惜多些, 但是娶为妻子,给个名分,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母亲坚决反对, 他就放下了这事。
如今时过境迁,芸娘再次来到他身边。他已有名义上的妻子, 虽然没有情分, 却也敬她贤德, 他还有了心上人, 虽然任性些,可到底是自己爱恋着的人。
芸娘这时候来, 依然对他情根深种, 甚至可以不要名分跟着他, 帮着他,还在父母面前发誓要照顾他心上人母子平安……
这份深情,岂能辜负了,赵勇心里生出波澜。想到表妹嫁了个刻薄的婆家,这也多少跟他母亲当年急于把表妹送走有些关系,赵勇就对芸娘生出愧疚来。
这一愧疚,他就下定决心,收留芸娘,护她周全,至于梅氏的拈酸吃醋,赵勇想想头疼,先瞒着吧。
就像母亲信中所说,等梅氏生产,再说其他。
“少夫人是什么意思?”赵勇问管家。
管家满脸笑意,“少夫人十分贤德,而且,收留表小姐还是少夫人先去求了夫人。您也知道,夫人当年对表小姐……”说到这里,管家也有些尴尬,有些话不是他能说的。
“她竟贤德至此?”赵勇觉得这老婆简直要成圣人了,他都不敢信!
管家告诉他,“少夫人与表小姐相处和睦,亲如姐妹,还送了表小姐精贵的见面礼。其实夫人此举都是为了少主子啊。”
“哦?为了我?”赵勇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妻子。
“是啊,少夫人说了,她听说梅夫人性情变得阴晴不定,就觉得那定是害喜难受,孕妇身子沉重,再要管着家里琐事就太辛苦了。正愁没人分忧,表小姐来了,给少夫人解了燃眉之急。而且,少夫人说,梅夫人有了身孕,不便伺候,您身边总得有个可心的人,表小姐从前与您亲厚,您也怜惜她,想来最合适不过……夫人说了,您平安康健,圣京的一家老小才能放心。”
原来是这样,这女人是真的以夫为天的女人啊。
赵勇自以为自己懂了,虽然觉得徐氏憨傻迂腐了些,可也不无敬重。他想着,等下次可以探亲的时候,或许可以考虑圆房?
不过眼下还有件事,表妹多年爱慕自己,如今来到身边,是常伴之意,自己要不要跟表妹先圆房?了她多年相思之苦?
打发走了送信的管家,赵勇纠结起来,这时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梅氏又派人来请,他下意识地觉得家里的信件不能让梅氏看见,不然她又闹了。于是,赵勇就把信件凑近了蜡烛烧了,边烧边打发下人,“你先回去照顾你主子,我马上过去。”
而梅氏听了下人说,赵勇烧了圣京赵府来的信件,她就急了,无数念头涌上心头。等她看见赵勇进来,就沉不住气地质问,“府里来信说什么,是不是公公婆婆不放心我?嫌弃我入过贱籍?你有没有跟长辈说过,我没有被卖入教坊司前,也是官家小姐!有没有说过,我父亲是冤枉的?还有你那个表妹什么时候走?她来干什么?一来了句夺我管家理事之权,她要干什么!我还算是你妻子吗?!”
梅氏一顿控诉,竟哭了起来,赵勇心里头记挂着表妹的柔情,看见梅氏撒泼,没了往日的怜香惜玉之心。他甚至奇怪,怎么从妾变成平妻后,梅氏越来越不可理喻,也越来越爱拿捏自己了。
这是有了平妻之位,肆无忌惮了?还是肚子里有了,在要挟自己。他觉得就算是为了子嗣,也不能由着梅氏瞎折腾,“玉儿,你要的,我都给你了。我许诺的,都做到了,你还要我怎样!如今子嗣为大,你却想着什么当家理事之权!你若爱我,为何这般看重钱财权利!表妹在老爷夫人面前发誓要照顾你母子平安,你却这样猜忌她。你就不能顾全大局,等生下孩子,再想什么管家之权?”
看见男人不耐心,梅氏冷静了,她一想,也对,长辈派来的人,是撵不走的,自己先让这一回,等生下孩子……
第二天一早,梅氏当着赵勇的面,把家里的事交代给了何芸娘,但是她还是气不过,少不得要刺上两句。尤其是看见何芸娘戴着金簪子、金手镯,在她看来,一个破落户,怎么还戴得起金首
饰!
“呦,表妹这金首饰还不少呢,想来日子过得不差,没我想得那么可怜。”
梅氏的尖酸刻薄引来赵勇皱眉,何芸娘倒是不气,抚摸下金簪子,笑吟吟地说道,“这是表嫂送我的见面礼,两件都是。”
“什么!”梅氏又怒了,“送我这平妻的都是银首饰,给表妹的倒是金首饰,姐姐可是厚此薄彼啊。”
“表嫂说了,我是老太太娘家姑娘,身份尊贵,与别个不同。她第一次见我,礼物不能太轻了。我哪里有什么面子,不过是看已故老太太的面子罢了。”
这么一说,赵勇也想起老太太在世时候对他的疼爱,“是啊,老太太再慈爱不过了,徐氏如此,也是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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