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听见了，事情正在进展之中，你也该稍安勿躁。”
沈康佳听了，眼神中自有不满之意，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又不能够将事情闹得太僵，于是，他便低头，“臣妾刚才说话有所过失，还请皇上必定见谅。”
“好了，朕现在不想听这些，但是有一件事情必须问，太子的东宫与朕的营帐不过十数来步的距离，为什么太子的宫中火势如此旺盛，而在朕这里，却什么都无法感觉到呢。”
乔汝宁听了，心中有所疑惑，是啊，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说，谋害太子的罪名终究是没有人敢背负，更何况，太子现在风头正盛，他营帐前的防守最为彻底，如果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又怎么可能进得了他的身呢？
虽然是这么想，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是安静伫立，也就罢了。
“请父皇少安毋躁，凡事都有定论，等到内务府将证据呈交上来，倒是可行的。”
叶子朝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去看李公公，李公公轻轻地摇头，这些年来，虽然他不很受宠，所起的作用大多是陪衬，可终究也有李公公这样的识大体之人，愿意时不时周全他，便是这样，也就足够了。
“也对，这件事情终究要有个了断，到时候就由你来吧。”
沈康佳一听，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原本，他就认为这件事情和叶子朝脱不了干系，反正，宫里头要谋害太子的人他算是嫌疑最大的一个，皇上如今要将案件留给他来打理，岂不是要引火自焚吗？
“皇上，如今事情还没有分辨清楚，怎么可以随便指派人呢？更何况，子朝和兵部无关，虽然掌管禁卫军，可是分工明细，终究和他的关系不大。”
“皇后，如今朕的决定，也是你能够过问的吗？”
叶雍一边说，一边深呼一口气，似乎是在强制让自己平静下来，皇后如今的心思，他这个枕边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即便不是叶子朝的过错，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反正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到时候该怎么办便是手段与方法。
可是换句话来讲，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叶子朝有关系呢？
叶雍无法去想象其中的缘由，他也不敢想，皇室之中的杀伐决断，往往要比寻常百姓残暴千倍，别说是兄弟之间，即便是父子之间，都有可能存了杀戮之意。
什么事情都不能说得太满，这就是叶雍这些年来实现自己雄图伟业的重要心得。
“请皇上明鉴，臣妾无论如何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为了皇上的安康，少不得，要说两句呀。”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现在心情不爽，苏溪，扶皇后下去吧。”
“皇上，请认准臣妾在这个地方等候消息，太子是臣妾的唯一儿子，如今他身有重难，臣妾怎么能够先行离开呢？”
“你倒是知道自己身上的这副重担，可是在这里哭哭啼啼，又成何体统。”
皇上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若要在这边，好歹也要遵守规矩，要不到时候，不要怪朕轰人了。”
皇后心里又气又恼，分明他是那个受害者，为什么到了皇上这里，他就像是个泼妇呢？
皇上终究不够爱太子，他身边的儿子这么多，少了一个岂不是还有另一个吗？便是这么想着，叶子朝叶子阳蒙受的恩宠，就更是咬牙切齿。
只有经历过其中的苦难，才能够明白焦灼的悬心。
“臣妾知道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竟然像是一辈子，沈康佳坐在那里，凝视着太子，叶子政倒是镇定自若，虽然头发有些散乱，但是渐渐的，气色也会转过来。
每每到这，沈康佳就难免要心疼他这个儿子，有时候，越是英姿挺拔，就越是为人所迫害，子政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便传来了传报之声，沈康佳立刻坐起身来，腰背上的酸痛消失不见，所有的感官都弥漫到耳后。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火种的缘由已经查出来了。”
“说。”
叶雍迷着眼睛十指交叉，手指头来回转动，像是游走的龙，沈康佳原本想接过话，想到叶雍刚才的神情，多少也有点害怕。
便只好乖乖坐在那里，侧耳倾听之间，眉目早已紧锁。
“是一盏油灯被打翻，因为太子宫中的油灯是由青团所制，所以若是长久灼烧地面，地面上会有十分明显的痕迹，由此可以推断，火种在油灯。”
叶雍听了，皱起了眉头，“在太子床前侍奉的人，可带上来了吗？”
来禀报的人低着头，想了片刻才说道，“是一位许姓宫女，大概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自刎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说着，叶雍狠狠砸向桌面，大口喘着粗气，“重要的人证物证都不能够保存，这养了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所有的愤怒似乎是在这个时候才得到完全的发泄，乔汝宁看着高高在上的叶雍，想不到他还有这样一副面孔。
也许，对于旧国的人来说，这个皇上是个怪物，能够将千万之人斩于马下，能够让一个国家从此颠覆，可是对于他的子民呢？
不可否认的是，叶雍的魄力在此时此刻，倒不仅仅是喉咙中发出的那声怒吼，来人连忙跪拜下来，说道，“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沈康佳听了，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契机，她轻启朱唇，说道，“你在宫里头侍奉君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保留人证物证的道理？更何况，一个侍婢要自刎，必定要有刀剑，这样残忍的凶器，区区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得到呢？”
来人有些迟疑，似乎在思索着解释的方法，叶雍听了，倒是回过神来，他狠狠说道，“皇后问你话，你还有不说的道理吗？”
对方什么时候看到皇上这样生气，连忙磕头说道，“这件事情也存有疑点，但凡是入了秋猎围场之人，内务府必定搜查过她们的周身，不可能让他们家带私物进来，可是这个女子，是拿十分锋利的骨刀抹了脖子。”
“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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