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被他救过的人，事后也会诋毁她的美貌，就像是一个怪圈，没有人能够从这里顺利逃脱。
“就是因为你是他的人，所以才有闲情逸致来做这样无聊的游戏，我已经疲倦了。”
柳叶眉说完，将手停靠在窗户上，“说实话，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真的应该走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首先是你的那条帕子，然后就是你的言谈举止，现在对鬼医门派都是讳莫如深，不是旧国之人根本都不会知道这个名堂，你一上来就说出这样的话，还想让我不对你的身份存疑吗？”
“果然厉害，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
柳叶眉冷笑着，微微闭上眼睛。
“我好歹也得鬼医的一点真传，知道三皇子开了这样一家医馆，如果没有可靠的人来打理，不是要白白坏事儿吗？”
“你不就是实际的掌舵人吗？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呢？”
柳叶眉可真是入木三分，难不成是叶子朝这个笨蛋告诉他的？也不可能，叶子朝向来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
“你这又是在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旁出的妾室，最重要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插手得了这种事情？”
“女人，女人又怎么了？如今风云际会之间，有多少是女人办成的事情？想不到，你作为鬼医的首席大弟子，你会说出这样自影自怜的话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自己说什么你都会反复辩驳，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京城里头关于你的那些谣言，你不需要去管。”
“万一不是谣言呢？”
柳叶眉永远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其间的风骨让人欣赏，若是在别人看来，大概觉得他不可一世，又轻佻可恨，可是乔汝宁知道，越是这样的女人，她的心地就越是柔软。
伪装出来的盔甲，就越是一击即溃。
“如果不是谣言，就请你好好揣着这样的为人处事。”
“我还以为你是让我不要继续错下去呢。”
“哪有什么对什么错？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轨迹，我也从来不认为，端正明白就是对的，放浪形骸就是错的。”
“好的。”柳叶眉十分敷衍地说了一句，又轻轻打了个哈欠，“我后面还有很多病患，如果没事的话，还请夫人离开吧。”
“我刚才已经问过人了，我是你今天最后一个病人，看完我这一场病，你就可以休假三天。”
“是吗？那不如我将这句话再重新说一遍，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你让我早些离开吧。”
“日子这样稳稳当当过去，你不觉得太没意思了吗？”
“果然是富家千金，豪门夫人，稳稳当当的日子对你来说没有意思，难道血雨腥风的日子对你来说才有意思吗？你今天如果是来跟我探讨人生道理，我觉得你找错了对象。”
“你是不是暗中和别人有联系？”
想到那一日，许云鸳来找他，言语之中又折射出了与乔汝宁的爱恨情仇在里面，当然要沉默不言。
“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她不可能这么快得逞。”
“我真的不太明白，你说的她是谁？我这里每天要接待病患几十个，如果你真要跟我卖这种关子，那我们今天真的谈不下去了。”
“许云鸳。”
乔汝宁淡淡吐出这三个字，他的眉眼清冷，却好像从中要喷出火来，这一分霸气藏在里头，像是要将人吞噬的狮子。
“我不认识她。”
“可是我刚才在提到这个人的时候，你马上就说他是鬼医门派的，实际上，鬼医门派的教徒行事诡秘，除了那几个要经常在外头行医问药的大夫之外，像许云鸳这样的女子，根本不可能被你所知。”
“我就不能因为别的方式知道吗？”
“那就更不妥当了，前一句话，你不是还否认你认识他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实不相瞒，她犯了错现在仍然执迷不悟，我需要你来告诉我，在他的阴谋中，你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笑话，他是什么样的人物啊，差一点就要取代你成为鬼医门派的第一继承人，我也是听同道中人谈起，所以才有一分见解，我若是能够掺杂着他的阴谋，我还会在这里赚这几分银两吗？”
“你根本就不是来赚钱的，你有更深奥的目的。”
“你要怎么说我都好，总之，你今天是不可能从我口中问出什么，更何况，我行得端坐得正，也不怕你从中诽谤。”
“关于我是石女的谣言，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究竟是谁将这一些秘密泄露出去的呢？后来我发现，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胜任。”
她的心咯噔一下，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左不过是在谴责她安排叶子朝和许云鸳见面的事情，想不到一猜就准，将他们最深层的阴谋给猜出来了。
“你不要仗势欺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由得你在这里胡说呢？”
“我当然有证据了，我好不容易在皇上跟皇后面前平反，之后就让人连夜追查罪证，最终发现，首先传出这个谣言的人是城东的一个赌徒，名叫周岩。”
“然后呢？”
“然后就是，他根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不过是看到我给他封的100两银子，就已经将你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可笑，你自己都说他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怎么就能够确定他不是受人指使呢？”
“意图何在？”
“我怎么知道意图何在？这个世界还不够混乱吗？想想我都觉得惊奇，你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虽然遭遇过前世的不幸，终究在这一朝中得到了自己的幸福，怎么还是这样魂不守舍？难道对于你来讲，三皇子给予的爱意，都不够让你息事宁人吗？”
这倒是几句真心话，看到许云鸳为了见到叶子朝一面，那一份从心里头散发出来的喜悦这样彻底，看到乔汝宁恃宠而骄的霸气，总觉得有几分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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