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亲妹，我就应该怀疑你是不是变了节？难道说乔汝宁对于你来讲就比我还重要吗？”
“这是什么话呢，我们两个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对于你的感情我甚至要比自己还深，姐姐这样讲，真是冤枉死我了。”
“那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劝我。”
许云鸳虽然这么说，脑海里却不断浮现起妹妹刚才说的那句话，叶子朝和乔汝宁的甜言蜜语必定是常常被妹妹听到，可是按照叶子朝的性情，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动听的话来？
一定是逢场作戏，一定是逢场作戏。
“我还是要说，虽然知道你不爱听，可如果能够给你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我终究问心无愧。”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为情所困，孰不知，感情怎么可能有这样突然的时候呢？我从小受到师傅的教诲，已经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想不到连你都这样看不起我的专业性。”
“并非是我看不起，而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姐姐，子朝是怎么看待乔汝宁的吗？”
“必定是在他跟前说出要周全一生，白头偕老的话来，叶子朝是什么人？当年在我们鬼医门派接受治疗的时候，为了能够达到极好的药效，说出的那一套话来你没有听过吗？”
许云鸳说着，眼神中荡漾起了淡淡的笑意，因为他想到，为了能够得到门派之中最难得的那一方药剂，叶子朝也跟他说过柔情蜜语。
甚至给过他一道承诺。
“不一样的，我这个人最擅长于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是逢场作戏，什么是情真意切。”
许云鸳看着妹妹，第一次觉得他是这样陌生，她以前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就像是一条小尾巴，对自己言听计从。
现在，他却在违背自己的意思，要将他从幻梦之中拖拽出来。
“那你说一说，他表现成什么样子让你觉得这个女子真的得到了那个男人的爱。”
“他们的肢体语言十分默契，关键是，就算知道乔汝宁有这么多的缺点，叶子朝都会默默为他周旋，还不让他知道，按照我们对他的理解，这个男人做什么事都有目的，你觉得这样的表现正常吗？”
“不过是为了制衡罢了，如果你能在廖安阳的身边，恐怕也能够感觉到他对廖安阳的这一份心机谋划。”
“姐姐，你是真的不相信我的眼光吗？当年我已经跟你说过，叶子朝是十分危险的人物，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人可以算计得过他，你却偏偏不信。”
“我有跟你说过，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他吗？”
云鸳好像真的是怒了，他的拳头攥紧，分明想要说服自己不去理会妹妹的揣测，却又没有办法真的静下心来。
“你虽然嘴上不说，却都是这样表现的。”
“好了，我来这里是要跟你部署任务的，不是要听你在这里说一些无谓的假话。”
说完，他转过身去，妹妹擅长察言观色，这一点他是清楚的，所以，在自己的眼神中露出胆怯的事，是万万不能让他发现。
“如果你没有办法跟我直接交托心思，这个任务，我恕难从命。”
“什么？”许云鸳说完，缓缓转过身来，不一会的时间，泪水就充斥了眼眸，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引以为豪的人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姐姐，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从一开始你就是打着不纯的目的去攻击乔汝宁的，很早就失去了民心，这些年来，鬼医门派的人对他马首是瞻，你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这不是在自取灭亡吗？”
“那些人都是被他迷惑的，你是我教出来的人，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吗？”
“我虽然继承了你的智慧，却没有继承你对叶子朝的爱，所以我看不出来，乔汝宁有哪一点不配成为鬼医门派的继承人。”
“我们追杀了他这么久，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通过天枢阁除掉我们，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但是因为他宽容大量吧。”
许云鸯说完，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想用这样的话去刺激姐姐，可是话已至此，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不能够拔除这段伤害，对于姐姐来说，会扰乱他余生的梦。
“不是，他是从慕容家里头出来的人，早就深谙宫廷的斗争之术，怎么可能宽宏大量呢，不过是他的假象，也是他性格里头的懦弱，又想当好人，又没有办法胜任。”
“那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胜任？”
妹妹说完，眼神锐利地看着姐姐，他知道，在嫉妒这一门课上，姐姐从来都是优秀的。
“我这样的人，铁面无私，冷酷无情，在乱世之中，如果连杀自己仇家的能力都没有，你觉得他还配为人吗？”
“我认为做人，首先秉持的是内心的善良，从来没有听说过冷面无私是为人的本性。”
说完，许云鸯缓缓蹲下身去，好像只有将自己的身子抱紧，才能够抵抗姐姐说出这番话来眼神中的寒冷。
“是吗？得亏你是我的妹妹，要不然我就要说一句，道不同不相与谋了。”
“我是你的妹妹，也是你所有政策的执行者，虽然知道你做的这些都是错的，我该劝的也都劝过，未来怎么走，你应该自己拿捏。”
“看你这个意思，你是要今天跟我告别吗？”
如果真的能够这样果断，许云鸯又何必日日夜夜沉沦在梦中呢？看着许云鸳，苦笑道，“如果我真的有这样洒脱，如今在姐妹之中占据主导权的那一个，恐怕就是我了。”
“你还是会帮我的，对吗？”
听到妹妹这样说，眼神中突然有光，寻思了一会儿，他又自顾自地笑道，“我们虽然年岁相近，可是父母早亡，我从小就对你百般爱护，生怕你有半点受伤害的地方，如今，这一份恩义总算有了回报。”
就是为了这一份回报，许云鸯才要不断背离自己的初心，去走一条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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