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川也看出来古董花瓶竟然是真的，却很奇怪。
难道奸商觉得这老先生不好招惹，又或者是良心发现，想要卖出去了？
“你这个混蛋！赔我的古董！”奸商愤怒的大叫。
若非萧平川刚才表现的太强悍，恐怕他已经扑过来动手了。
周围有人在看热闹，他们都是搞古玩生意的，最烦的就是买了假货之后回来闹着要退款的买主，所以此时对萧平川印象很差，纷纷嘲讽。
“听说了没，这家伙就是个上门女婿，因为打碎了丈母娘的东西，就故意说是买了假货，来敲诈呢！”
“唉，这不是白痴吗，你要钱就要钱，踹东西干嘛，这下讹不着钱，还要赔一大笔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一个上门女婿，你指望他有什么见识。”
“不光没见识，说不定还脑子不正常！”
萧平川没理会众人的挤兑，发现花瓶有些不对，大步上前。
奸商吓一跳，慌忙后退：“你干什么！打碎了花瓶还要打人吗！”
老先生也怒了，指着萧平川呵斥：“给我退下！没有王法了吗，破坏了古董也就算了，还想作恶？”
萧平川不做声，捡起一块碎片，轻轻摩擦，然后看了看上面范仲淹的诗词，笑了。
“这花瓶也是假的。”萧平川笃定道。
众人愣了一下，随后哄堂大笑。
这个上门女婿也太不要脸了，就算古玩界有十物九假的说法，但终究是有真货的。
而且这个花瓶不知道多少人来瞻仰过，绝对是真货！
他们觉得萧平川铁定是害怕承担责任，所以污蔑这花瓶也是假的。
老先生也怒了，指着萧平川鼻子喝道：“不要胡说八道了，我亲自确认，这怎么可能是假的！”
奸商也跳着脚骂道：“是啊！你拿出证据来！证据呢！”
这个花瓶绝对是真的，他还没来得及掉包呢！
萧平川随手丢过去一块碎片，漠然道：“我是开画店的，偶尔会有人去我那打印和复印，所以我对打印机还算熟悉。”
“这花瓶里范仲淹的字，是用颜料墨水书写的，而颜料墨水可是现代打印机专用的，这个不需要古玩经验，找个家里有打印机的就能分辨。”
“当然，你们要非说宋朝的范仲淹自己研究出数百年后才出现的颜料墨水，我无话可说。”
听到这话，众人全都愣了。
这……怎么可能？
老先生更是不可思议，他焦急的拿起碎片看了一眼，甚至用指甲刮了刮。
他也是行家了，平时更是热爱写字书画，所以对墨水也很熟悉。
之前因为这字写在花瓶里，他只能看字而不能接触墨，一时没分辨出来。
此时却十拿九稳，这是假货！
奸商也是有些本事的，否则不会在这里开店骗人，辨认出这花瓶真是假货，顿时破口大骂：“你个天杀的混蛋，竟然骗我一百万买了个假花瓶，老子跟你没完！”
萧平川挑眉：“怎么，原来内行人买了假货，也会闹脾气？”
这话没有一个脏字，语气也不重，却让所有人都臊得脸通红，尴尬的低下头。
刚才那些嘲讽萧平川的围观者，都在心里暗暗后悔。
这家伙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为什么非腆着脸凑上去给人打脸玩呢？
尴尬的众人纷纷溜了，不敢再多呆。
而那信誓旦旦的老先生，也有些挂不住面子，手串被盘的哗哗作响，一脸猪肝色。
他想要道歉，却又自持身份不愿低头，想硬撑着摆谱，可萧平川对古玩的精通，又让他佩服无比。
终于，老先生一咬牙，竟是微微弯腰致歉：“对不起小兄弟，刚才是我老家伙有眼无珠了！”
萧平川摆摆手：“你还有更加有眼无珠的地方，去内屋看看吧。”
老先生心里生气，这年轻人本事确实不错，这脾气可着实是欠教训。
若非他年事已高，不愿动怒，恐怕要好好呵斥几句才行。
但等老先生掀开门帘，见到几个一模一样的花瓶，面容变幻不定。
刚才奸商说的很清楚，这花瓶可就一个，所以刚才萧平川来控诉被当成了找茬。
可屋里这些怎么解释？
奸商还说花瓶是他一百万买回来的，可卖出去竟然只卖20万！
无奸不商，无商不奸，老先生不觉得自己和奸商熟悉到能打2折，但若是用了偷天换日的法子，卖的是真货，装车却是假货……
那这个价格就说得通了。
先用便宜真货吸引客人，然后保留真货，多次行骗，用不了三五次这钱就回来了。
老先生想明白这一切，顿时勃然大怒，“混账东西，我差点着了你得道！”
奸商面色慌乱，但他也算机灵，死咬着牙说道：“我又没卖假货，能着什么道，如果您觉得不满意，大不了我赔给您一个小玩意儿？”
说着，奸商拿出一方砚台，造型古香古色。
见到这砚台，老先生表情变了，呼吸急促的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说道：“这难道是四大名砚之一的端砚，而且看外形，至少三百余年了吧？”
砚台不同于其他，是消耗品，所以古代能留下来的极少，再加上端砚本就是所有砚台种类之中的上等，自然更难保留。
只这一方砚台，已然胜过那个花瓶，却是赠品。
奸商肯定不是不识货，而是想要买通老先生。
要想找茬，这砚台别想要，要么就收下砚台闭嘴。
老先生果然也舍不得放弃这砚台，有些犹豫的看向萧平川：“小兄弟，你怎么看？”
奸商肉疼的将砚台送出去，然后对萧平川说道：“我这店铺中，你也可以选择一样来弥补你的损失！”
老先生松口气，萧平川虽然厉害，但不过是个上门女婿，铁定重视钱财。
他一定会答应店主赠送的礼物！
萧平川却冷笑道：“15万，一分不少的给我退回来，再说损失的事情！”
奸商变了脸色，还想拿货物售出概不退换的原则来说事儿。
老先生却墙头草似得，对奸商劝道：“既然是卖假货了，就该退给人家！”
“好，算你狠！”奸商将15万转给萧平川，咬牙切齿道：“可以了吧？”
萧平川眼角余光瞥过一尊小香炉，淡然道：“我的损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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