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 温灵雨身边是一个烛台摊子, 数十个形状各异的烛台上, 燃着星星点点的烛火。她猛然发觉脚边多了一片阴影,这才反应过来, 回身间, 为时已晚。
冰凉的剑刃已经抵上了她的脖颈。温灵雨瞧向躲在阴影中的男人, 对方头戴面具, 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记起了这张面具,也认出了这双眼睛。那夜, 擅闯她闺房翻找东西的人,便是他。
“是你!”
“姑娘还记得在下?”男人在面具背后的嘴角微微一勾,后退一步。
小巷中漆黑一团, 与热闹的长街反差鲜明。温灵雨受人挟制, 依旧保持冷静,暗暗推算。此人一定是为自己而来,且一定不知道虞珣与魏栖同自己一道。必须要拖延工夫, 等到虞珣逛完摊子, 就会发现她不见了。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找上我?”当下,她必须要想尽办法, 耽误此人的行动速度。
面具男子冷齿笑道:“一会儿你随我去见了家主, 一切便知。”
温灵雨听了这话, 已然明白, 她尚无危险, “我不会乖乖随你去的。”
“这我自然知道。”面具男子感慨道:“上次在姑娘闺房里, 姑娘用剑的招数实在犀利,今夜我若不暗中下手,恐怕没这么容易就制住你。”
“我两手空空,如何是你的对手?”温灵雨轻笑,心道,此人倒是能藏,明明剑术高过她不止一截,还装作费力应对的样子。
几言几语间,面具男子已将温灵雨逼至小巷深处。
长街上的热闹声音黯淡下来,此处僻静阴暗,面具男子的身边又忽然一左一右上来了两个随从,两人手中皆握着粗粗的绳子。
“绑上她的手脚。”面具男子吩咐着,依旧将剑刃抵在温灵雨的喉间。
温灵雨暗急,这个虞珣,怎么还没逛完摊子?再耽误下去,她就真的被人绑走了。
两个随从凑上前来,先是擒住了她的手腕。温灵雨试图挣脱,脖颈处的剑刃更近了半寸。这时候,她忽然瞧见小巷的墙上,魏栖不知何时攀上了墙头,正压弯身子朝他们靠近。她立刻会意,装作挣扎,向后一退,让三个歹人背对魏栖的方向。
魏栖看准时机,立时从墙上跳下,挥剑就朝着为首的面具男劈了过来。面具男察觉到剑气,霎时转身,用手中的剑抵在身前,扛住了魏栖的长剑。
剑身相碰的声音清脆怵人,面具男子一边抵着魏栖的力道,一边对身后的两个随从吩咐:“快,带走温灵雨!”
温灵雨见魏栖身后仍有一柄长剑未出鞘,立刻喊道:“魏侍卫,剑!”
魏栖立即反应过来温灵雨亦通剑术,他立刻腾出一只手,将身后的剑拔出,朝温灵雨丢掷了过去。
虞珣刚入窄巷就看见温灵雨手上握着魏栖的剑,顿时心紧,女人怎么能碰这种冷酷无情的兵器,万一她伤到自己怎么办?心急间,他不顾自己安危,朝着温灵雨跑去。
魏栖正与面具男子周旋,他看见皇帝突然闯入此处,登时绷紧了精神。
面具男子察觉到了魏栖的神色异常,他剑锋一转,试图朝着虞珣刺去。
虞珣被面具男子的突然来袭惊得连退几步,脊背猛地撞到了一旁的冰冷石墙上,退无可退。
魏栖虽然分神片刻,但脚下动作更快,他先一步挡在了面具男子的身前,挥剑相迎,护住了皇帝。
温灵雨见皇帝不顾安危,现身窄巷,又不能直唤他名字,心下一集急,脱口而出喊道:“熏鱼!你过来!”
被魏栖救下的虞珣,猛然一愣,温灵雨方才喊什么?他没听错吧,熏鱼??下一刻,虞珣才发觉身后参差不齐的硬石头已硌伤了他的腰,钝痛袭来,他皱起眉头。
温灵雨也不知虞珣伤到了哪里,只隐约看见他似在强忍痛意。面具男子为自己而来,倘若虞珣因此受伤……愈想愈急,不自察间,她的剑招中已带了杀气。这些日的偷偷练习,更让她流畅自如、招无虚晃。两个随从手无寸铁,转眼就被她刺伤了衣料,见了血。
两人捂着伤口,面面相觑,立即落荒而逃。
温灵雨提着剑朝虞珣走去,剑身上还蜿蜒沾着贼人的血。虞珣早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温灵雨,仿若第一次认识她。
“温姑娘,你带熏鱼先走!”魏栖一边与面具男子过招,一边对温灵雨喊道。
虞珣尚在震惊中,讷讷地问:“你怎么会剑术?”
温灵雨实在没工夫与虞珣解释 ,她架住虞珣的手臂,使了力拽他,“愣什么?”
温灵雨将他带出窄巷,临出巷口的时候,将长剑藏在身后,回身关切地看了一眼尚在过招中的魏栖。眼中魏栖挥剑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连招的起承转合没有一丝过渡痕迹,面具男子即便剑术再高超,也明显被魏栖压制着。
温灵雨看得怔在原地,浑身像是被人当头泼了冷水一般,她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因为魏栖使剑的招数,像极了一个人……
纾哥哥……
温灵雨心下呢喃,唇齿颤抖,早已忘了身侧的虞珣。
虞珣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魏栖,好似所有心思都在魏栖身上,他抚着自己尚疼着的后腰,吃醋问道,“怎么,你不仅会使剑,还喜欢会使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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