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兰兰说的太认真，一行人从学校走出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多看了几眼那个不怎么起眼的“龙门”。
对于学校大门的风水问题，三人其实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学校大门有讲究这件事，在网上也看到过。
只是回想起，在学校见到的种种，人或者教学状态，三人都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怅然。
沈梦琦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粉色头发的高中生，穿着小皮裙，踩着高跟鞋，大浓妆，当时就差手里一支烟了。挺震惊，也很无奈。
在他们生活的那座城市，也有将自己打扮的很成熟的女生，但她们都是很时尚的那种，画着类似明星的仿妆。她也见过粉色的头发，在做发型的地方，那些在她看来属于艺术的发型，出现在一所高中的校园里，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当然不止是她一个人这么觉得，那个女生和他们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尚伟的脸上有明显的僵硬，当然，聂心远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
走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尚伟还是忍不住开口，“兰兰，你们学校对着装发型，没有要求？”
“应该有吧，没人听，也没人管，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刚看到有人染头发，就那种，嗯。”尚伟不知道怎么了，从见了兰兰就总是这样，欲言又止。
“粉色，灰色，绿色？”兰兰回想了一下学校里大家的发色，觉得大众色，应该不会让他这么吃惊。
“还有这么多色系？”尚伟也是惊了。
“嗯，各种颜色都有，还有彩色的，一头奇怪的混色。”
“这是你们这儿的新潮流？”沈梦琦忍不住也插了一嘴。
“也不是什么潮流，她们有在外面打工的，也有混社会的。在外面很常见，你们来了，没好好逛过吧？”
“嗯，来了就只去过附近的超市，然后回村，这两天也没来得及逛。”尚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主要也是不知道该去哪里。”
“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们走走。”兰兰有时候，不像同龄人，更像一位长辈。
“好。”尚伟快速回应。
沈梦琦和聂心远并排走着。一路上聂心远都没有怎么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
“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今天去学校，你就没有什么想讨论一下的？”
“刚刚那位数学老师讲的是高二上学期的内容，不像是高考冲刺，更像打基础的教学。这样的内容，即使全班都认真听讲，全部掌握，高考也不够用。”聂心远的话，已经很委婉了，可能是考虑到走在前面的姑娘能听到。
“我没认真听。只是觉得，那样的氛围，不像高三该有的样子。”沈梦琦的声音很低，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中考的时候，他们的桌子上堆满了练习册，甚至大家集资买了一个书架用来放试卷。那种争分夺秒的紧迫感，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刚刚看到的高三学生，明明只剩半年的时间，在他们都脸上，却没有看到半分着急。
兰兰对待上课，考试，学习，还不如做饭来的积极。沈梦琦有好几次都想和她聊聊，但话到嘴边了，又生生憋了回去。
可以去劝说，可是又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那样的学校，那样的氛围，那样迷茫？不对，应该是云里雾里的麻木。在她看来是一种自我放弃。
虽然沈梦琦自己都不清楚学习，弹琴是为了什么。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只有高考，只有那个分数，才能给予一些选择，一些未来不确定因素里的选择的余地。
“明天开始学习，最近几天都没有看书，假期的进度落下了。”聂心远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惊扰了沈梦琦的思考。
“你做了新的计划表？”尚伟扭过头问。
“嗯，昨天晚上做了一些调整。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多，需要赶进度。”聂心远对两人的学习进度，始终是有些不满意。
这场出行，是计划之外的，他不排斥，可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尚伟的突然紧张和严肃，走在旁边的兰兰还是很直观的感受到了。
这种提起学习就突然正经起来的样子，她是第一次见到。他们才高一啊。
晚饭过后，尚伟奶奶有些腿疼，兰兰很贴心的留下来给老人捶了会儿腿。
“兰兰真的很贤惠。”尚伟瞅了眼卧室里陪老人说话的姑娘。
三人坐在客厅拆邮寄来的书，打算明天开始步入正轨。
沈梦琦有些赞同，“总觉得她比我们成熟，可能是经历不同。”
尚伟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点了点头。
晚上挤在一张床上，沈梦琦和兰兰还聊了自己和尚伟那会儿对她的评价。
“兰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做饭的？”
“从记事儿起，就站在那儿看了，小学就开始自己做了。”
“是家里人太忙？”
“不是，是我妈亲手教出来的，她说要多练习，以后嫁人了才不会被嫌弃。”兰兰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一丝娇羞。
“兰兰，你不看电视吗？综艺节目里有很多帅哥都会做饭。”沈梦琦试图用一种不那么直接的方式，来告诉她，这种认知的偏差。
“看啊，电视里演的和现实生活怎么能一样？”
“那是一种趋势，聂心远就很会做饭，明天让他做饭，你可以尝尝。”沈梦琦有点小骄傲的吹了一把。
“啊？他会做饭？”兰兰觉得不可思议，她和聂心远没有说话几句话，他人看着就很像少爷，根本想不到，那样的人会做饭。
“会啊。他很厉害。”
“你们是不是一对儿。”兰兰突然拐了一个话题。
“什么？”
“你喜欢他吗？”兰兰这次换了一个直接一点的问法。
喜欢谁？聂心远？
沈梦琦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太熟悉了，明白什么是喜欢后，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喜不喜欢聂心远，或者喜欢谁。这还是第一次，这个问题摆在明面上。让她不得不去思考，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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