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还在努力消化男孩的理论——仅仅通过完全复制一个人大脑内存的体验的方法来复制一个人，当然不是复制他的肉体，而是复制他的体验，并且将之电子化进入到一个模拟的世界之中，“您能……再解释一下吗？”我对此也十分有兴趣。
“不，我说了，我不能再透露什么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您根本没有透露什么东西，全部都是我们猜到的，不是吗？”我说出了真相。
“呵呵，的确是这样。”阿巴鲁巴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想要和我们说些什么，“你们大概猜中了一些东西，因此我们每隔一周就会到圣所去将自己的内在体验上传到虚拟之神提供的天堂内，当然天堂中的我们的镜像不会马上复活，而是要等到我们的实体真的灭亡之后才能，不然就乱套啦！”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不由得对男孩投以无比钦佩的目光，我想不到他能凭借阿巴鲁巴的只言片语就拼凑出虚拟之神的完整计划，尽管对于这个计划到底是怎么实施的还不知晓，但是大体上我们已经知道虚拟之神究竟是怎么做到让教众在死后都进入一个永恒的天堂的了，“因为是在数字世界中，所以自然可以通过人为的手段来屏蔽任何痛苦，更何况你们本就在活着的一生——我是说肉体存在的一生——中品尝够了痛苦，因此即便是接下来永恒地拥有快乐和幸福，你们也不会厌倦的吧？”
“当然，”阿巴鲁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在美妙地幻想着那个自己即将得到的永恒归宿，“所以，即便是你们现在杀了我，反而是对我做了一件善事。”
“善事？”我感到他即将说出什么令人动容的话。
“是啊，”阿巴鲁巴似乎已经认为我们不会放过他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们不知道……呵呵，也许你们根本就不会理解一个从小就失去父母的人的感受吧……”
“叶大师就是如此，”女孩提醒道，“不过他现在成为了卡斯塔里求之不得的科学家。”她似乎在用另一个励志故事反驳阿巴鲁巴的悲剧论调。
“呵呵，不是每个人都是叶大师。”阿巴鲁巴似乎也对叶大师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看来睡教的确是出于不知什么原因来监视叶大师的，“叶大师小时候呆的福利院非常好，但是我……我从小没人照顾，而且出生在贫民窟里。要活下去，只能靠捡垃圾，去吃别人吃剩的、丢掉的东西，甚至……甚至我会去和猫猫狗狗抢东西吃。”说着说着，他的眼角似乎渗出了泪水，在灯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
我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有这样悲惨的童年，不禁安慰道：“那都是过去了，现在……”
“是啊，所以现在我加入了睡教，并且完全听从虚拟之神的指示，叫我们去杀人我们就去杀人，叫我们去放火我们就去放火，”阿巴鲁巴的话令我不寒而栗，我想不到虚拟之神竟然是这样无所不能的人，通过许诺给人一个永远存在的、永远欢乐的天堂来操控人心，让手下的人去做一切犯法的事情以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因为我知道即便我死掉了，也会继续在天堂里存在下去。对了，拉蒂默先生……”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似乎想要看穿我的心思。
我“啊”了一声，不知道他刻意提到我是因为什么：“怎么了？您……您问我什么？”
“我之前听了您说的关于米斯蒂女士的故事，这让我想起了她。”
“想起了她？”我有些兴奋，因为在最开始阿巴鲁巴还否认曾经遇到过我，但是现在却提起了米斯蒂女士，“呵呵，那你也想起了我吗？毕竟在那时，我是和米斯蒂女士一起来参观你们的仪式的！”
“那可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阿巴鲁巴还在否认这件事的发生，“我一点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之所以想起米斯蒂女士，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曾去虚拟天堂看过她。”
“看过……她？”
“是的，”阿巴鲁巴挥手道，“但我对什么由我带你们去教会参加仪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根本没有发生过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盯着这件事……”
“那行，就当它完全没有发生过吧！”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米斯蒂女士，为什么他会说他的朋友见过米斯蒂呢，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米斯蒂女士已经死了……啊！是的，他是在虚拟天堂里见到的米斯蒂女士啊！这么看来，难道说……
“那好，”阿巴鲁巴回忆道，“那是一个等级较高的教士，所以才能不时进入虚拟天堂查看，而等级跟高的人则会主动去维护这个天堂。到目前为止，那个天堂里已经有几百个人了，都是曾加入我们睡教，为我们睡教献身的英雄！”
“恩，但米斯蒂……”我对什么英雄并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想要知道米斯蒂在那个天堂里怎么样了。
“而我们一般的小喽罗也会每隔一个月看到从天堂内发往我们现实世界的信息，”阿巴鲁巴缓缓道来，看来我要听到米斯蒂女士的信息，还要耐心等待一会儿，“那是几组里面的幸运儿发来的简短视频，讲述着他们在里面的生活到底有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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