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诺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托曼和剑术老师练习, 并没有出声打扰。
托曼今年十二了, 也是一个小小少年了。他学东西很自觉, 很看重伯爵对他的看法，进步也快。
专注地练习完这一小节，才注意到一旁的唐诺。
“卡尔哥哥！”托曼也很喜欢唐诺, 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
唐诺声音里带着笑意，“托曼进步的很快。”
“那我可以和卡尔哥哥比试一场吗？”托曼有些期待地说。
“可以啊, 随时奉陪。”
“还是算了吧, 卡尔哥哥太厉害了，可是连父亲都没输过的。”托曼想了想他的实力, 又想了下自己的实力, 表示很识趣。
唐诺在伯爵闲暇时偶尔会陪伯爵练剑，伯爵的剑术在贵族中是很有名的，但唐诺也从未有过败绩。
伯爵曾想将他介绍给其他痴迷剑术的贵族, 被唐诺拒绝了, 并表明自己只想当一个普通的执事, 伯爵便没有再提。
唐诺拍拍托曼的肩, “等托曼再练习一个月，我就陪托曼比试一场, 怎么样？”
“好啊！卡尔哥哥要记得哦！”托曼立刻就开心起来。
“嗯，我会记得。”唐诺打算离开, 但在临走之前道, “伯爵大人也很看好托曼练剑哦, 说托曼很有天赋。”
“真的吗？”托曼的眼睛一下亮起来, “谢谢你！卡尔哥哥！”
唐诺笑笑，随后走出了小厅。
伯爵对儿子的教育向来以严肃为主，极少在托曼面前夸赞，导致托曼一直以为父亲对他不甚满意。
但在托曼不在的场合，其实伯爵是不吝啬夸赞的，只是托曼不知道而已。
唐诺看在眼里，便偷偷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托曼，成为他们之间的秘密。托曼知道了父亲的真实态度，开朗了很多，很感激唐诺，将他当做哥哥一般看待。
托曼更加认真地练习，唐诺则走到另一个小厅，曼蒂正在练习华尔兹。
上世纪末，华尔兹在各国的流行曾被保守的英国人恨之入骨，当时的报界也谩骂不休：“如今，老
年贵妇们一阵风似的绕着房间翩翩起舞，而身披轻纱的女儿们却在放.浪的华尔兹乐声中跳跃回旋;年老
的排成长队，如潮似涌;年轻的无拘无束，四肢放松;她们跟着丈夫们快步如飞，不留下一点儿新娘之.夜
的神秘。我们痛心地看到，在上星期一的英国宫廷舞会上，那种叫作华尔兹的法国下流被第一次介绍进
来了……看到这种四肢纠缠、身体紧靠的色qing舞，看到英国妇女与众不同的庄重、含蓄的优良传统遭
到如此严重的歪曲，真叫人够受了……”
但现在，这种浪漫的，伴随着圆舞曲的舞步也开始在上流社会中流行起来。
英国的保守派在周边几个国家中都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他们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简直慢得令人发指。
就拿汽车来说，很多保守派不愿接受，仍旧固执地使用马车。
维也纳华尔兹节奏太快，不适合曼蒂，她正在练习的是慢华尔兹，音乐老师在一旁弹着钢琴配合她的舞步。
小灵也随着节奏在唐诺的裤腿上摆动，“这音乐真好听。”
衣鱼白了它一眼，“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把唐诺的裤子抓坏了。”
小灵看着自己爪爪下多出来的一个线头，尴尬地收回爪子。
圆舞曲配上明亮的清晨，还有一个优雅的淑女在跳着华尔兹，像一幅安静美丽的油画。
衣鱼最喜欢钢琴和大提琴，钢琴风格多变，大提琴音色低沉优雅，像唐诺的声音一样。
一曲毕，曼蒂也跳完了一支舞。
她早就看到唐诺来了，但不能在中途停止，不然老师会骂她的。
一舞毕，曼蒂提着裙子跑过来，脸上是大大的笑容，碧蓝色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
“卡尔！你来看我跳华尔兹吗？”她的裙摆很大，动作幅度不能太大，束腰让她的腰肢看起来又软又细，举止之间尽显优雅。
小灵感慨道，“曼蒂好美啊！”
衣鱼也跟着点头，“像是童话里的人儿！”
“姐，你指的是这边的童话吗？”
“对啊，仆人们有时候会谈到这边的童话故事。”
唐诺对曼蒂微笑道，“曼蒂打算和哪位绅士跳舞呢？”
“和……”你。
曼蒂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因为旁边还有她的舞蹈老师，她知道分寸，“卡尔有时间陪我练习华尔兹吗？老师说我有一个动作总是做不好。但华尔兹是双人舞蹈，想让你陪我一起练习。”
唐诺笑着摇头，“我的华尔兹跳得不好，怕拖慢你的进度。”
“但是……”在曼蒂的犹豫中，唐诺绅士地微微弯腰，然后离开了小厅。
出了小厅，衣鱼又溜到唐诺的衣袖上来，“唐诺，你都没看到曼蒂小姐刚才的表情有多失望，在你走之后。”
唐诺轻叹一声，“是不是觉得我很绝情？”
小灵从另一只衣袖下面探出头来，“嗯嗯。”
衣鱼给了它一个爆栗子，“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小灵摸着脑门儿，“你不也是小孩子么？哼！”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唐诺要是给了曼蒂希望，会让她更加沉沦，最后才是会害了她。”
唐诺摸摸衣鱼的头，“衣鱼说得很对，我们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唐诺走到三楼，进门前嘱咐衣鱼和小灵不要出声，他要去见伯爵，伯爵的五感犀利，它们俩还是安静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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