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真是笑死我了，我哪里敢杀你？你不就是另一个我吗？哈哈哈…”
“我…”郑玉龙觉得自己今天来到俱乐部就是一个错误，但是再仔细想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天真，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事能隐瞒一辈子的。
就算叶随风今天不责难自己，明天也会责难自己，明天不责难自己，后天也会责难自己，他总是会知道真相的。
“假扮成我的样子，是不是觉得特别开心？”叶随风问。
叶随风根本没有对那个男人做出过什么事情，只是在知道是那个男人搞鬼之后通知郑玉龙，叫郑玉龙去处理这件事情。
叶随风反反复复想了很久，都觉得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记忆出现误差，因为他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害人妻离子散，容貌毁尽，事业崩盘，把人家逼到这种程度上，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叶随风的风格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实在不行就干脆杀掉。
可是那个男人却一口咬定说，是叶随风干的，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误会？
叶随风前思后想，觉得这件事情只有可能是郑玉龙做的，因为他对于易容本来就十分精通，而且高体型又跟自己差不了多少，伪装成叶随风，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件难事。
再加上男人当时处于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更是无法仔仔细细的去分辨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真的叶随风还是假扮的叶随风。
“其实，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我身手不行，枪法也不够准，又没有什么名气，威慑不到别人，所以有的时候就只能假扮成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会知道的…”
“我知不知道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装扮成我的样子去吓唬别人，甚至故意去伤害别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大吗？”叶随风上膛道。
“风哥…我知道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可是…这一两年我跟在你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郑玉龙为自己辩解道，他往后退了两三步，正好靠在了枪击室的大门上，还被门给弹了一下。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为什么叫你过去吗？”
“不知道。”
“昨天晚上有一个男人来找我复仇了，就是去年阻碍我们大学区工程的那个有妻有女的人，他的脸，像是被三岁小孩用刀子划过那样凌乱，他一直求我，求我打死他，让他可以去另外一个世界，寻找他的亲人。”
“都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咬定了主意，要阻拦我们做工程，而且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跟他谈判过很多次，说了一大箩筐的好话，他都没有理会我，还威胁要把我送进警察局，说了很多辱骂我的话。
如果那个时候我心里非常着急，因为不尽快把他处理掉的话，后面的工程还不一定能够及时跟上，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还有其他更好的，更温和的办法的话，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相信我？我之所以假扮成你的样子，并不是想要破坏你的名声，实在是迫不得已，然后又太过冲动了一点。”
“你说的话倒是挺有道理的，好像你一点错都没有，这么看来，是我见识太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是我自己做错了，不管你怎么对我，都不算过分，我也绝对不会记恨你。”
“我是怕你想记恨我，却没这个机会。”
“是这样吗？”郑玉龙反问。
肩膀上的那些擦伤，只是叶随风对他的警告，郑玉龙丝毫不觉得有多痛，但假如叶随风再对他开一枪的话，也许只需要一枪，他就会死在这里，不过也随风刻意避开重要部位的话，郑玉龙也许再被打上几十枪都不一定会死，这完全都凭叶随风自己的心情。
那些纸片人都是一些不会动的人偶玩具，他们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和普通人差不多高的身材，它们每天被形形色色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打击，这是它们存活在射击室里面唯一的价值。
郑玉龙有时候在想，如果他们有灵魂的话，一定也会感觉到痛苦吧，但是郑玉龙此时此刻，却非常羡慕它们，毕竟它们无论被怎么打，都不会感觉到痛苦，郑玉龙也想做个纸片人。
“看着它们做什么？你救不了它们，它们也救不了你。”
“只是想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风哥，是我错了，你开枪吧。”
“你说的那么坦然，难道是知道我不敢下狠手打你？换句话说，你现在在威胁我？”
“不 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明白自己做错了，所以甘愿接受惩罚。”
“惩罚…不错不错，有进步，接着。”叶随风笑了笑，把自己手里的枪扔到郑玉龙的手上。
“这是…”
“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动手，体体面面的走。”
“风哥…”郑玉龙有一大堆的话塞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他手里的那把枪，威力不算大，上了战场的话，很有可能被各种狙击步枪，冲锋枪打得不敢冒头，但是用于自杀，绰绰有余了。
“再见，你不是很喜欢跟我说再见吗？”
“好，那么再见。”郑玉龙说。
手上的那把枪瞬间变得沉重起来，生和死，似乎不太遥远，只有一念之差，郑玉龙在赌，他在赌运气，叶随风也在赌，他在赌郑玉龙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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