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也是个西化很深的樱岛人呢，张口闭口就是上帝。
杜采歌干脆闭上眼睛，全部心神集中在段晓晨的歌声里。
运动场上有“大场面先生”一说，有的运动员，越是在关键的比赛中，越是能发挥出色。
段晓晨也是这样呢。
在她的演唱会上，她拿出了最高水准，甚至超过了在录音棚里的水准。
而这一次，在樱岛的最高舞台，她也拿出了更高一筹的水准，那嗓音让人听了只觉得飘飘忽忽，随着她声音的起伏而心情跌宕。
“在高空舞动描绘着回忆。”
“绽开的冰花仿佛被冻结。”
“决心要闪耀，这样就好。”
“开始喜欢自己，这样就好。”
然后很快，段晓晨无缝切换到英文版的演唱，“Let it go， let it go。”
“You'll never see me cry。”
“Here I stand and here I'll stay。”
“Let the storm rage on。”
杜采歌分明听到旁边有人在低呼：“这是英文歌词么？写得太好了！真希望在CD里能灌入这个版本！”
这样一首正能量的歌，让现场的观众如痴如醉，大部分人如同被催眠了一般，明明不会唱这首歌，却跟着节奏身体摇摆，摇头晃脑。
音乐的魅力，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唱完后，段晓晨没有停，音乐是经过她重新编曲的，顺利地过渡到了“百万个可能”的前奏。
观众急促地鼓掌一阵后，见她要开口再唱，又很快停下掌声，生怕惊扰到她。
段晓晨面带微笑，她的目光没有寻找杜采歌，自信地唱道：“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梦着，栩栩然蝴蝶也。”
“飘着，蝶不知周也。”
“醒着，则蘧蘧然周也。”
相隔数年，终于又一次，华语歌曲在红白歌会的舞台上被唱响。
台下的樱岛人已经只懂张着嘴惊叹了。
由于樱岛文化是源自大华国文化，所以樱岛文化圈的人，都以懂得大华国古代文化为荣。
一个樱岛人，如果不会拽几句唐诗宋词，“无边落木萧萧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会引经据典说几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射之不中反求诸己”，那就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文化人。
像什么史记，周易，像什么诸子百家，是最戳中他们的G点了。
看着大屏幕上打出来的歌词，看到这庄周梦蝶的典故被完美地融入一首流行歌曲的意境，在场的樱岛人除了“斯国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他们的激动了。
Let it go是他们都听得懂，也知道歌词有多妙的。
而这首“百万个可能”，一方面曲子确实好听，而另一方面，歌词是让他们觉得“不明觉厉”。
总觉得很厉害，超级厉害的样子。
特别是当段晓晨唱到：“庄周梦胡蝶，胡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随寒花飘游。”
“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
“富贵故如此，营营何所求，风吹我远走……”
那种浓浓的文化味，那种逼格满满的感觉，让哪怕是最矜持的樱岛人，也忍不住惊呼、鼓掌叫好。
杜采歌觉得，自己应该是比较客观的，他分明听到了今晚最热烈的一次掌声风暴。
绝对没错。
等到段晓晨退场，掌声还经久不息。
杜采歌身前身后的观众都在热烈地讨论这首歌。
而之前和他打招呼的那个文化人则微笑着说：“杜桑，以前我就很喜欢您写的这首歌。如果接下来几天您有空，请允许我来拜访，向您请教。”
“没问题，我有你的联系方式，到时候一起出来喝清酒，聊音乐。”杜采歌随口应道。
“嗨！”
尽管段晓晨已经退场。
观众仍然用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来表达对她的喜欢和不舍，希望她继续留在这个舞台，再献上更多优美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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