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周总也是咱们的领导。”
“是啊是啊。”
“这是为了救周总啊!”范岚握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大功德啊!”
众人对视一眼。
“这么说的话……”
“舍己为人,是传统美德啊!”
“兄弟姐妹们!上啊!”
一伙人争先恐后冲了过去,对着地上的周扒皮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王思迪还十分特立独行,噼里啪啦扇起了大嘴巴。
“周扒皮,你也有今天!”
“老子忍你很久了!”
“让我加班加班加班,我加死你!”
“上次骂我是窝囊废,看看到底谁是窝囊废!”
叽里呱啦嘁哩喀喳,当真是乌烟瘴气一派和谐。
众人打了足足十多分钟,终于都累了,有的气呼呼坐在一边,有的发呆,有的傻笑,有的捂着脑袋呜呜呜哭了起来。
缠绕在他们头顶的黑气逐渐淡化,随之消失的,还有周扒皮身上的黑气。
怨,解开了。
范岚松了口气,回头:“喂,你们——”
【归元咒——启!】
范岚眼前腾起一张巨大的绿色符咒,好像一片发光的叶子裹住了整个空间。同事们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空中,细碎的翡翠色碎片洒落在所有人的头顶,钻入眼眶,融入皮肤,化作无形。
外卖小哥竖起手机,“界咒——解!”
整个空间微微震动了一下,范岚眼前一亮,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被揭开了。
办公室的狼藉神奇般恢复了原状,似乎刚刚那场混乱根本没发生过。
“今日休假,回家歇息,明日再来,万物归常。”红毛衣轻声说。
所有人,包括周扒皮在内,都慢慢站起身,带上自己的随身物品,游魂般走出了办公室。
范岚明白了。
所谓的归元咒,就是——
“消除记忆啊。”范岚说。
外卖小哥和红毛衣猝然扭头,瞪着范岚。
范岚:“嗯?”
外卖小哥:“你怎么——”
红毛衣:“没有……”
范岚:“大概是昨天复活的后遗症。”
二只:“诶?!!”
*
范岚瘫在公园的椅子上,对面两只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家伙死死盯着她。
外卖小哥表情淡漠,眼角有些抽搐。
红毛衣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
从十分钟前范岚复述了她昨夜的“复活奇遇”后,这俩货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崩地裂的消息。
“你们一直盯着我不累吗?”范岚问。
“你昨天真的见到了黑白无常?”红毛衣问。
“嗯呐。”
“此时还记得清楚?”
“我还记得白煊有两个酒窝。”
“醒来之后就开了天眼?”
“如果你的意思是能看到那些奇怪的气的话,”范岚说,“是的。”
红毛衣的表情似乎有点牙疼。
“阿伟,给老白打电话。”
外卖小哥:“我欠费停机了。”
红毛衣:“我也是……”
范岚:“……”
突然感到了一股惊人的穷酸气。
红毛衣:“少女啊——”
“我叫范岚,”范岚递出手机,“借你。快点。”
“谢谢。”红毛衣郑重收下范岚的手机,右手食指尖冒出一坨冰蓝色的晕光,他拨通了电话。
“喂,老白——别挂,是我。”
“我今日见到一位名为范岚的少女,她还有昨夜复活的记忆。”
“甚好,我等你,我们在——”红毛衣四下望了望:“一个公园,具体位置是——阿伟?”
外卖小哥:“青龙区赤白36.7度。”
红毛衣挂了电话,“老白说即刻就到。”
范岚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继续瘫着。
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头顶的老柳树刚冒出一层绿芽,绒绒的、嫩嫩的,看起来有些可爱。范岚后脑勺枕着椅背,半眯着眼,享受着春日的悠闲。
红毛衣双手插袖坐在隔壁的长椅上,他微微仰着头,长长的睫毛映着阳光眨呀眨,轻轻笑了。
“最是一年春好处。”
范岚:“……”
这人长得挺好,看年纪最多也就二十出头,可怎么给人的感觉像个老头子。还时不时还会冒出诸如“勇敢的少女”这种莫名的中二词汇,真是个矛盾的集合体。
相比之下,另一个——
外卖小哥倚树而立,腰细腿长,似乎感觉到了范岚的视线,又压了压帽檐。
风吹了起来,柳枝飘扬,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枝叶过滤,漏到了他们的身上,像一束束细细的金线。
虽然这两人的言行举止都不太正常,但凑在一起还挺赏心悦目的。
范岚摊平四肢,不知不觉就有点昏昏欲睡。
远处传来了自行车铃声。
“老木——”
范岚睁开眼,她看到黑白无常骑着两辆粉红色的共享单车过来了。
范岚:这特么比昨天的出场还惊悚。
白煊甩了个漂亮的刹车漂移,跳下车。
白煊:“老木,你说的——卧槽卧槽卧槽,果然是——”
黑烨:“那个范岚。”
现在范岚可以肯定,这四只不仅认识,而且关系还挺好。
他们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范岚听不清具体内容,只是偶尔漏出几个字眼,诸如“天眼”、“归元咒”、“复活”等等。
四人时不时回头瞄一瞄范岚,表情都很有趣。
白煊表情很丰富,又是呲牙,又是咧嘴,状似得了蛀牙。
黑烨比较正常,大约就是脑门上蹦出了几个“???”。
外卖小哥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森。
最特别的是红毛衣,他说几句,回头看范岚一眼,眨巴眨巴大眼睛,再说几句,又回头看一眼,露出笑脸,再埋头说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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