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总……朝特助应该也在这所学校。”陆陌迟疑的说着。
如果说能让陆陌精明果敢不复存在的人，一个是念语，那另一个，就妥妥的是朝特助了。
“陆总，你确定?”程执看着已经来回跑催促她们快点走的念语，小孩子还真是，精力充沛。
“是的，我确定。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要学校领导上台致辞的声音。”陆陌肯定的道。
那这个事情就有点难办了，若朝特助有心，知道念语的存在，不是难事，但是现在……
“陆总，朝特助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念语说?”程执严肃的问着。
“我打算……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陆陌看着念语朝自己走来，加快了脚步，“念语，不用这么来回跑，你等在那里，我们会过来的。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跑，好等会吃大餐多吃一些?”
“哎呀，让妈妈发现啦。”念语调皮的吐着舌头。
程执摇摇头，即使朝特助知道又能怎样，谁也不是那个时候了，他知道，他就敢吗？即使不懦弱，那如今冰山一样的人，是他现在想回头靠近就能靠近的?算了，自己这是操的哪门子心，还是操心一下剧本拍摄，以及明落拍摄事宜吧，明落也是……比陆陌更不让人放心啊。
抛开那些烦心事，今天是念语的毕业的大好日子，怎么也要好好庆祝才是，这样想着，程执快步赶了上去。
——
“朝特助，怎么不走了?六年三班就在前面了。”周全不解的看着这个现在看起来优柔寡断的人。
“周导，你知道吗？快天黑了。”朝子玉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所以呢？”
“小陌出车祸被送到抢救室那天，我觉得天黑了，黑的好快，黑暗真的好漫长，一度，抢救的医生告诉我，说病人的求生意志薄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那时，我真的害怕，我就此失去她，那时，我许愿，只要她活着，她想要怎样都可以，那时，听到她抢救过来的消息，我才觉得我的世界还没有完全陷入黑暗。”朝子玉现在依然觉得当初的那些，回想依旧，历历在目。
“在车祸前，她还告诉我，她有了我们的孩子，可是，车祸以后，想必孩子也没有了。我总想着，我们还能有以后，以后也会有孩子。可现在，我发现，想和她有以后，都是那么难。”
朝特助深吸一口气，似是释怀了什么。“所以，周导，我不想去了，这个孩子想必是她在乎的，我不想因为我不请自来的介入而伤害到她，如今，我们之间已经隔着许多了，我不想再离她更远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朝子玉，周全转身的那一刻，陆陌等人亦走出了教学楼，错开亦是错过。
多年后的朝子玉回想那时，亦很难分清是庆幸多些还是后悔多些。
周全到时没想到朝子玉会放弃这个机会，其实，他连和她们碰面的借口都编好了，不过，朝子玉说的话……周全若有所思，也许他该庆幸，他和小执，没有走上朝特助和陆总当初的那条路。
“周导，你不是要去找程总的吗？”
“不找了，碰到也是多余的那个，你不知道，女人碰到小孩就会散发母性光辉的吗？”
——
一直到坐在回家的车上，念语一直都是兴奋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程执好笑的看着后座，母女俩的互动，念语这丫头是要知道在过去那一年，陆陌发生的所有事情，这么八卦的吗？不过，碰到陆陌这言简意赅的人，让她多说点，有时，确实很费劲啊，结果……看念语一脸挫败的样子就知道了。
因为很开心，所以回家的路，也很快。
陆陌照顾好念语睡着后，收拾后进了卧室，而程执已经在床上坐着，看书打发时间，看到陆陌进来了，连忙收起手里的书，给她掀起被子，让她进来。
一阵静默。
“程总，没想到念语想要的朋友是如你和我这样的。”陆陌当时在车上听到念语这样说，真的很惊讶，但程执和她都默契的没有打破这种美好的期待。
“是啊，念语这样的认为，也代表着很多人的都这么认为吧。”程执感叹的拢紧了被子。
陆陌和程执的关系，大抵也只有她们知道是怎样的了。
很多人最多也只是看到第二层而已。
外人传言陆陌和程执不对付已久，这是基于公事上的，也是第一层。
第二层，在私人上，周全和钟晴等人，站在离她们最近的人，自然看到了她们的互相信任和维护之意。
可是，第三层，只有她们知道，因为信任，她们可以彼此把后面交给对方，可也因为彼此了解和自己最在乎的，她们随时会给彼此最重的一击，很多时候，伤害最重的不是外界外物，这些看似离得很近，其实很远；伤害最重的是在心里靠的最近的人，这些人看似因工作或其他原因，天南海北离得很远，其实很近。信任却也带着防备。这一层的纷纷扰扰，注定也只有她们两个懂。
第一层或许是假的，但第二层第三层却是真的，真真假假有时很容易让人弄混，可是，她们一直都分的很清。
彼此都懂的，注定她们会靠近，泾渭分明的界限感，注定她们也只能靠这么近。
“念语和朝特助……”剩下的程执没有说，但是他们都知道是什么事情。
陆陌看着隐在房间暗处的，朝子玉和自己的合照，黑暗，她也不喜欢。
“当初我在抢救室，已经算是放弃自己了，可是，让我能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大概是有人抱婴儿经过，那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告诉了我，我还有念语，念语就是我的希望。”陆陌默默抓紧了被角。
“即使我失去了记忆，不代表我就能当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所以……”陆陌吐出一口浊气，“无论朝子玉知不知道念语的存在，原计划不变，念语只能初中毕业才能和他相认，说我自私也好，剥夺了念语有父亲的疼爱也好，我最后的坚持，就是必须等到初中毕业。”
程执看着始终坚定淡然说着她自己决定的陆陌，如果忽略被抓的惨不忍睹的被角的话。
最后的坚持，亦是最后的骄傲吧。
程执覆手在陆陌抓被角的手上，与陆陌对视，柔声说道:“陆总，你有了决定就好。后面需要的话，我帮你啊。”
“谢谢你，程总。”陆陌郑重其事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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