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良的话前后矛盾,小和尚便追问道:“这是何意?药既对人无害,卖药人又不收钱,怎么说是骗人的呢?”
“那人要是无不良居心为何还要蛊惑人心?即便他不是为了害人,也定不安好心。人啊,可都是无利不往的东西。”
说着,二人逐渐走入闹市。
二人一从偏巷中露头,便引来街上一众女子的侧目。
手中拿着碗的女子们停下匆忙的脚步,个个回头看向刘子良。
两个扎着丫髻的小姑娘本结伴而行,但发现刘子良后,她们放慢了脚步,时不时借着整理仪容的动作往刘子良身上瞟。她们每偷看一眼,又会急匆匆的收回视线,然后两个脑袋就会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快看你快看!是刘家的小相公!”身穿粉裙的小姑娘借着摆弄头上簪花的空挡回头瞄了刘子良一眼,然后立马回头凑在穿绿衣的小姑娘耳边说。
那绿衣小姑娘也装作帮粉裙小姑娘捋理发丝的机会向后看了一眼,并小声说:“是啊,刘家小相公长得可真俊俏啊!”
两个小姑娘各瞧刘子良一眼后,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目光继续前行。
“唉!可惜了,我就没命嫁这么一个郎君。”粉裙姑娘都已经离开了还在说。
绿衣的姑娘附和她道:“是啊,还是西街赵员外家的阿清小姐命好,咱们呀,还是老实的等媒婆上门吧!”
两个小姑娘就这么嬉笑着离开了。
不仅这两个小姑娘,刘子良所过之处,没少引起异性的关注。
小和尚歪头看看刘子良,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长相跟刘子良相比差不多,怎么这镇上从小姑娘到大妈都只看他呢?
而刘子良似乎知道自己引起了骚动,他对小和尚抱歉道:“镇上的人有些小题大做,让您跟着一起苦恼了。”
“无妨无妨。”小和尚客气地对他摆摆手。
正巧两人此时经过一家挂着“回春医馆”招牌的门店,刘子良伸手给小和尚指指:“这里就是孟林巷的医馆了,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先行一步了。”
“诶,请留步!”小和尚跟上去说,“我有些好奇那仙人药,不知可否同去看看?”
刘子良迟疑了片刻才说:“您若想见识见识倒不要紧,可千万别上了那骗子的当了。”
“一定一定。”小和尚连忙点着头。
两人继续同行。
刘子良像是想起什么,他回头上下打量小和尚一遍后问:“您这打扮看上去应该家境殷实,何至于跑来我们这小镇子上看病?”
小和尚闻言也跟着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他这一身虽不是粗衣麻布,却也不算富贵,不过与刘子良打着补丁的长袍相比确实好了不少。
“呃......我们村中没有大夫,正是听闻这里的大夫比十里八村的都好,这才赶来的。”小和尚解释着说。
“原是如此。”
刘子良搭完话,两人又继续前行。
不过两人才刚迈开步子,就见街上迎面走来一位一身绫罗绸缎的妙龄女子。
见那女子,刘子良立即以袖遮脸问好道:“阿清小姐。”
原来这就是即将与刘子良成婚的西街阿清。小和尚盯着女子姣好的面容,不由得戒备起来——这女子身上竟有仙神之气!
而此时阿清小姐的眼中只有刘子良,她伸手按下刘子良挡脸的隔壁笑问道:“夫君为何掩面见我?”
刘子良又抬起刚被按下去的手,挡住脸说:“你我二人尚未成婚,阿清小姐如此称呼不妥。”
“那我便不这样叫你就是。”说着阿清小姐又笑吟吟地按下刘子良的手,“你别总挡着,让我看看你。”
刘子良再度把被按下的手抬起道:“你我即将成婚,礼成前不宜照面,不吉利。”
听到“不吉利”三个字时,阿清小姐神色骤然一变,随后便不在来按刘子良的手。这时,阿清小姐才注意到刘子良身边的小和尚,她一改对刘子良时的和颜悦色,用凌厉的目光盯着小和尚问:“这位是?”
已经猜测到阿清小姐真实身份的小和尚隐晦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阿清小姐有礼了,在下从洞冥村来此处求医,偶然遇上了刘公子,刘公子顺道带在下去见识见识仙人药。”
“洞冥村?”刘子良疑惑道,“附近从没听说有什么洞冥村,你说的可是东北面的东明村?”
小和尚向阿清小姐投去一个眼神后,立马答刘子良道,“对对,我们那儿的口音叫出来就是洞冥村了。”
但阿清小姐并不打算放过小和尚,她又问:“我看你像是信佛的,东明村的人可不信佛呀。”
“阿清小姐好见识,不过在下家中所供并非佛陀而是一株佛莲。”小和尚一边回答阿清小姐,一边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往脑门上瞟。
阿清小姐对此并不意外,算是准备放过小和尚了,可刘子良一听到“佛莲”两字,当下满脸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夫君!”阿清小姐连忙上前扶住刘子良,“你可还好?”
刘子良喘着粗气与阿清小姐保持距离道:“无......无妨......”
未等阿清小姐继续询问,小拱桥对面的街道上又是一阵锣鼓喧天,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锵——锵——锵——”
铜锣声刚停,人群中便爆发出一浪浪热切的喊叫声:“任天师——!任天师——!”
在群众的热切呼唤中,被人群围着的高塔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见塔顶的窗被打开,塔下的人群更激动地叫喊着:“任天师!任天师!”
小和尚随着众人一并抬头,透过墙纸看着塔内的人影问刘子良:“这就是卖假药的那个神棍?”
“没错。”刘子良揉了揉心口后答道,“他来到镇上已经快三十年了,就凭着那唬人的仙人药,蛊惑大家伙儿给他在这儿搭了座塔。自从塔成,他便一直在里面没出来过,也不曾有人去给他送过饭菜。那塔里一定藏有密道!”
正当刘子良说话之时,拱桥对面的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喊道:“快看!任天师开始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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