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睿忽然挣开眼睛。
嘉佳的脸在离杜思睿只有两厘米的位置顿住，她能感觉到杜思睿的呼吸。
如果可以，嘉佳真希望她能原地消失。
现在怎么办，装作梦游？装作喝醉？装作在活动腰部？
杜思睿嘴角上扬，笑说：“一直弯着腰累不累？”
嘉佳坐直身体，把自己的脸挪回来，脸热得厉害，像烧着了一样。
“我是在找东西，没留意就离那么近了，吵到你睡觉了真的不好意思啊。”嘉佳盯着电脑屏幕胡说八道。
“找到了吗？”杜思睿轻描淡写地说。
“没有，”嘉佳没有办法继续坐在杜思睿旁边了，于是站起来，“我到外面找找，我好像是放在客厅里了。”
嘉佳走出来关上房门，外面秋德正在给赵炜誉讲题，秋德讲题的方式是提问引导式的，赵炜誉的物理不好，秋德问的问题他十有八九都回答不上来，秋德总是打他的额头作为惩罚。
章翠仪也来了，跟在旁边听，秋德下不去手打女孩子，口头说教也不行，在学校里章翠仪还好好听着，现在在学校外面，秋德说一句，章翠仪能顶十句嘴，把秋德气得打赵炜誉时下手更重了。
“你干什么了，怎么脸那么红？”赵炜誉最先抬起来来看着嘉佳。
“没有，”嘉佳坐到沙发上，“里面有点儿热。”
赵炜誉狐疑地盯着嘉佳，显然不相信她，那眼神好像在审问嘉佳似的。
“人家为什么脸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章翠仪朝赵炜誉飞去一个白眼。
“我管不管她为什么脸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赵炜誉回敬章翠仪。
坐在中间的秋德左手按在赵炜誉的头顶上，右手按在章翠仪的头顶上，左右手一起用力地往下压：“赶快看题！物理考那一点儿分儿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吵来吵去飞短流长？”
“我不想让老师你讲了，你总打我，我想让嘉佳给我讲题。”赵炜誉拿着练习册往嘉佳坐的位置靠近一些。
“我跟你说了你必须离嘉佳三米以上，”赵炜誉指着客厅一角，“你搬着椅子去给我蹲到那个角落里改正刚才我给你讲过的题目。”
“凭什么，我不想蹲着写。”赵炜誉没动位置。
“要么蹲过去，要么回家，你自己选。”
赵炜誉不情不愿地搬着椅子蹲角落里了，秋德让嘉佳给章翠仪讲题，自己跟着赵炜誉看着他改正。
章翠仪拿笔比在练习册上，看着上面的题目，却小声说着和题目完全无关的话：“你挺不错哈，一面勾搭着杜思睿，还一边和赵炜誉夹缠不清。”
“我没想和赵炜誉夹缠不清。”嘉佳也看着题目，她和章翠仪说话的时候也在构思着章翠仪指着的那道题目应该怎么做，她觉得这道题目并不算难。
“之前就知道对赵炜誉死缠烂打，现在学聪明了哈，学会欲擒故纵了。”章翠仪的笔尖在纸页上随意点了几个点，装作正在认真做题的样子。
“不是欲擒故纵。”嘉佳说，“这道题目代根据电荷求电压的那个公式就可以。”
“要我说，现在杜思睿跟你走得还挺近，你就专心去缠着他吧，别再三心二意，看着锅里的，还占着碗里的。”章翠仪没有理嘉佳讲题那一茬儿。
“什么叫缠着，”嘉佳心里不舒服，“你说得我好像嚼过的口香糖一样，我就是正常和别人相处，我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对。”
嘉佳说到“正常”两个字的时候想起就在刚才她还想偷亲杜思睿，不由得一阵心虚。
“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对，你就喜欢死缠烂打，没有自知之明，你所做的一切到最后都只是感动你自己，在别人看来又廉价又恶心。”章翠仪地笔尖用力戳在纸面上，戳出了两个细小的破洞。
嘉佳听到秋德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赵炜誉趁机拿着试卷回到茶几边上，坐在嘉佳左边。
“你刚才在房间里和杜思睿聊什么？”赵炜誉对嘉佳脸红的原因耿耿于怀。
章翠仪越过嘉佳看着赵炜誉：“你这么关心嘉佳，不怕洛馨生气？”
赵炜誉没底气地干咳了一下：“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有什么可生气的。”
“赵炜誉，我奉劝你，不要在两个女生之间摇摆不定，对谁都没有好处。”章翠仪严肃地瞪着赵炜誉，“不要在洛馨越来越依赖你的时候抽身而走。”
“她也没给过我什么确定的回答，我在哪里摇摆，也不算错。”赵炜誉的底气渐渐回来了，“而且她有什么想法不会自己来跟我说吗？为什么让你来转告？”
嘉佳的神思逐渐飘远，想到了她刚才在房间里和杜思睿差点就碰到一起的嘴唇，她很后悔，她后悔为什么自己的胆子那么大，就不应该有偷亲杜思睿的想法，又后悔为什么自己的胆子不够大，就该早点下定决定行动，说不定能在杜思睿醒来之前碰到，让杜思睿什么都不知道……杜思睿地物理学得很好吧，如果是杜思睿做这道题会用什么方法吗？这道题还有更简单的解决方法吗……第二道题也不难，应该用万有引力定律公式……第三道题有点麻烦……
“你也是当事人啊，说句话啊，你到底在想什么？”章翠仪和赵炜誉吵了个平手，把矛头转向了嘉佳。
嘉佳如实说：“我在想第三题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还在看题？”章翠仪惊讶之余颇为嫌弃，“真是个书呆子！”
“什么书呆子，你凭什么这么说她，”赵炜誉不满地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笨得跟木头一样，都是上学你的成绩就那么差，木头脑袋还好意思嫌弃别人。”
“我那就是没有认真学，我要是认真起来，肯定吓死你。”章翠仪不服气地说。
“等你考不上大学的时候，你可以到处去跟别人说那只是因为你没有认真学习，如果你认真学习的时候清华北大都会抢着要你，别人一定会因此而敬佩你的聪明才智的，”赵炜誉尖刻地说，“等你找到一份烂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倒去去跟别人说那只是因为你没有认真找工作，如果你认真找的话，马云马化腾都会抢着求你帮他们管理公司，别人一定会因此而欣赏你的工作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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