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教授,这里不好吗?我的意思是,不走不行吗?”
“怎么?胆子大到敢威胁我了?”斯内普挑眉,眼里流露出一丝危险的神色。虽然我倾向于这是一种变相的打趣。
“我、我怎么敢呢?”我立马笑脸相迎,但笑的很勉强。我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救下的人又要离开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温亚德。”他说,“我很少改变自己的主意。才不会像某一个糊涂的老头一样给定好的计划添麻烦。”
“好了,现在带着画像出去吧。”
我明白事情已经到了毫无选择的余地。无论我再说什么,斯内普都不会再改变主意。只要他一心想离开,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索性就什么都没有说。拎起还在骂骂咧咧的画像告辞了。
当晚我彻底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关于斯内普的一幕幕宛如幻灯片般在脑海里播放。从我第一次在礼堂里看到他一晃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噢,这可不是个吉利的数字),如果算上自己魔药学一科不及格导致我不得不复读一年的话。
毫无疑问,斯内普是个刻薄、毒舌、自私善妒,热衷于给其他学院扣分而偏袒自己学院的教授。
但同时他又是一个为爱与救赎孤身前行的勇士。
当然,这些只是基于我所认知的斯内普而做出的片面评价。虽然我与他共事有近五年之久,但却遗憾于未能对他高贵而肮脏的灵魂窥探几分。
他是个矛盾而脆弱的怪人。他不肯向任何人敞开心扉,大脑封闭术更是发挥到了极致。
多年以来,我被他拎去办公室挨骂后与他道过再见;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与他说过再见;在我开启自己逃亡生涯前一夜的校长室里我也曾与他道别。
然而这一次,恐怕真的要说再见了。
翌日天还没亮我就浑浑噩噩地爬下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赶到了木屋。
“教授!教授!”我拍打了门半天,里面都没有回应。
难道斯内普已经走了?
不是说好今天走吗?
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差点急哭了。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了。
斯内普穿着黑色的睡衣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脸隐藏在还未亮的晨色中,神情幽暗晦涩。
“教授,您还没走,这真是太好了!”
斯内普盯着我半晌,慢悠悠地开口道,“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温亚德小姐。我只是单纯的要离开魔法界,不是逃难。”他的语气里颇有一种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意味。
“更不需要像你一般凌晨四点来打扰别人的休息。”
“抱歉,教授。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好在斯内普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因为我过于矫情的话而立刻黑了脸。
“像我这样的小人大家都避之不及,你倒好。三番五次……”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出了问题,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管。至少你对我还不错。”
“噢——是吗?”
斯内普没再出口讽刺什么,或者说他还很困,没精力和我废话。
他微微侧身,算是迎我进了门。
我把提前买好的早餐摆在桌子上然后讨好地看向斯内普。后者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注意到我的目光后硬生生把哈欠憋了回去。
“教授,您的早餐。”
斯内普点点头,拿过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低下头沉默地吃着早餐。
我坐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你盯着我做什么?”他抬头问。
“我也不知道。”我诚实地摇摇头。我的脑袋乱糟糟的,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几乎无法思考。不过我恰好想起了一件事。
我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递了过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银行卡?”斯内普伸出手。但我却紧抓着不放。
我实在有点舍不得这张象征着完全靠自己打拼赚取金钱的银行卡。不过这钱没了还能再赚。有些人一别就很难再见了。
“你到底给不给?”他皱眉,松开了手。
“给给给。本来就是为您准备的。”我一狠心,直接把卡塞到了斯内普的手里。
“密码是六个零。这里面的钱应该够您生活至少二十年……”
斯内普突然发出一声低笑,搞得我不知所措。
“我、我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的密码和你的性格很符合。”
我瘪瘪嘴,没有说话。
算了。随他吧。如果嘲讽我能让他感到高兴的话。
纵使我再不情愿面对接下来注定要发生的事,当斯内普起身的那一刹就意味着早餐结束了。而他也要离开了。
斯内普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甚至无法称之为行李)都早已打包在一个布包里。他拎起行李,沉默地最后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木屋然后走出了木屋的门。
此刻太阳已经升起,终结了漫长的夜。日出的时候,有人等来了心中的爱情,有人盼来了晚归的家人,而我如今却要为一位算不上朋友的朋友践行。
我竭力掩饰自己的失落,抿起嘴偷偷朝斯内普张望。他站在不远处,表情很是平静。既没有即将出发的踌躇不安,也无离别时该有的怅然。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好像人类的悲喜都与他无关。
我们彼此沉默着,谁也没先动。
余光中,一只鸟沿着房屋的墙壁飞过。它离屋子很近,碰到了一朵阳台上的花——那是邓布利多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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