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夫人还要再说，姬延凌却先开口了，“四小姐说得不错，本殿的确会亲去淮水一趟，又如何？”
宋雅手搁在膝上，捏成个拳头似乎在替自个儿攒劲儿，柔声道，“殿下，您此行带我同去吧！”
沈若也将手搁在膝上，捏成个拳头，不过却是在憋气，暗道早晓得便不该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宋雅了，竟然想和延凌哥哥一同去淮水城！
沈若气鼓鼓又酸溜溜地想哥哥若是应允带宋雅同去淮水城，她就不去了！
“哦？”姬延凌低哑的尾音轻微上扬，“宋四小姐如此请求却让本殿有些意外了，不过……本殿缘何要带上一个不相干的人？”
对！没错！就是不相干！沈若听了姬延凌这话还算满意。
宋雅听了这并不算客气的话也并未气馁，只是解释道，“殿下，我并不是胡言乱语，为了一己之私便来此处叨扰殿下，而是殿下若能带上我，我一定会帮的上殿下的！”
“说说看。”姬延凌口气不咸不淡。
宋雅看姬延凌并不经心的样子也不泄气，而是缓慢又有力地说出带上她的优势，“殿下，家父祖籍淮水，我每年亦会回故土待上两个月陪伴高祖，也因此对淮水城的地形、坏境十分熟悉，法佛寺也是常去之地。”
“哦？”
宋雅听着姬延凌这一声哦，觉得或许有戏，心里稍感欣慰，定了定神儿又再接再厉道，“正是如此，殿下，再之太师府在淮水也有不少可用之人，届时可随时听候殿下差遣，殿下自己的人自然更是能以一抵百，定能相助殿下为我南楚夺取前朝宝藏‘美人妆’！”
太师夫人在一旁听着皱了皱眉，不过觉得宋雅这番话并未有太过冒犯或者不好的言语，于是也并未十分阻拦。
太师夫人心底也存了一番心思，觉得若五殿下真能将宋雅带上，将来让宋雅做个五皇子侧妃也是好的。
而沈若倒是没想到南楚太师的祖籍原来是淮水城，她还一直以为南楚三公均为京城人士呢！不过若真如此，宋雅跟着他们同去到还真是助力，天下各大势力齐居淮水，能多一份助力便是多一份筹码，能得当地人作向导，许多事情做起来也会更便利吧？又有言强龙不压地头蛇，太师府的祖籍在淮水，大约在当地也能算作一方地头蛇了吧？
只是小姑娘又觉着依照宋雅的性子来说，这后腿大约也会拖不少，如此倒也不好说是带着她好，还是带着她不好了。
沈若一本正经地在心中衡量着利弊，全然忘记了方才她还在信誓旦旦地下定决心说宋雅去的话，她自个儿便不去了的话。
而与小姑娘的纠结不同，姬延凌则是完全没有半丝犹豫，“宋四小姐的好意本殿心领了，不过此行去淮水城本殿自有安排，并不方便带宋四小姐同去，与宋四小姐自己而言也是多有不便。”
“咳、咳、咳咳咳。”沈若在一旁连连咳嗽了几声，提醒姬延凌别把话说得这么死，万一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姬延凌递给她一个眼神让她安心，在他心里原本去淮水城便并非是为了夺取前朝宝藏，而是忧心此事牵扯了晋国公府，若当真生了什么变故让小姑娘收到什么牵连，既如此又何须带上一个给小姑娘添堵的人于他们同行，岂非本末倒置？
“殿下，淮水城的地势与旁处更有些个不同，若……”宋雅还要再说，却被太师夫人的话拦住了。
“殿下说的极是，雅儿这孩子不懂事，我就先带她退下回府了，不在这儿耽误殿下正事了。”
姬延凌颔首道，“嗯，太师夫人请便。”
宋雅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母亲！我还没说完呢，淮水……”
太师夫人虽然心疼女儿，骨子里却也是个强势的，看小女儿还想要留在这儿的模样，她也不多说，直接扯着宋雅往外走，“你给我闭嘴，跟我出去！”
直到太师夫人领着宋雅退出绥德殿后，姬延凌才转过来问小姑娘，“沈一一，方才同她吵架了？”
沈若没想到姬延凌先问得是这个事儿，也不隐瞒，“嗯，是吵架了，不过她没吵赢我。”
姬延凌瞧她那副略显得意的小表情，有些无奈道，“沈一一，和旁人吵架很光彩么？”
“哥哥，和旁人吵架倒是没什么光彩还是不光彩的，不过吵赢了还是很光彩的。”
“沈一一——”姬延凌瞧小姑娘满嘴歪理，略微提高了嗓音。
“哥哥！我和宋雅吵架你却来责备我！是不是看她受了委屈你不高兴！”
“我不是责备你，”姬延凌桃花眸中闪过几丝无奈，“她若是敢与你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将她轰出去便是了，绥德殿的宫人谁敢不听你吩咐？偏偏要和她去吵架。”
“反正她也吵不赢我。”小姑娘冥顽不灵、振振有词。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姬延凌认输了，又问她，“沈一一，你今日是特意来找她的？”
这几日姬延凌都是从御书房回来便直接去了西配殿，小姑娘若有事寻他等着就是，不会跑到绥德殿来找他。
“……”沈若不知道该怎么说。
姬延凌一扬眉，“怎么？不好说？”
“嗯，”沈若点点头，“哥哥，这是姑娘们的事情，你知道这些干嘛！别问了！”
姬延凌狐疑地看了沈若一眼，似乎在猜测她有什么姑娘的事情要与一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说。
“哎呀～哥哥你就别管了，你真是太操心了。”沈若瞧姬延凌的神色，打紧转了个话头，“哥哥，你今日的药我让晓春去熬去了，你一会儿记得把药喝了啊！”
“……好，”姬延凌觉得是他不对，不该问小姑娘不想说的话，这不是就将他自个儿给套了进去。
“哥哥，咱们明日几时出发？”
“等你睡醒了再出发，巳时吧。”姬延凌估量了一下小姑娘大约会什么时辰起床，定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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