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儿玉佩历经百年，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晋国公替她解惑。
沈若不解，“那……为何……？”
晋国公叹了一口气，“这还得从头说起……”
晋国公眼神飘渺，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晋国公府从前朝屹立今朝，其后越来越被南楚皇室所忌惮，到了先帝时期，先帝更是不知从哪儿得了什么风声，开始怀疑前朝宝藏就藏在我们府中，于是一边儿打压国公府，一边儿派了一批又一批的皇室隐卫想要在暗中探查前朝宝藏的下落，而我们晋国公府也有祖训，若未到江山浩劫、百姓动荡不安的局面不得轻易启用前朝宝藏，于是便也一直想尽办法将这玉佩死守隐藏着不被人发现，后来先帝驾崩，当今皇帝登基后……对我晋国公府的越发忌惮警惕起来……”
说到这儿，沈若也猜出了事情的发展，大约并不是先有了“一一”这个小字才有的这块儿玉佩，而是因着这块儿被唤作“美人妆”、其上刻了个“一”字儿的玉佩才有了她的小字“一一”。
果然晋国公立刻开口，下文也正如沈若所想，“那时你母亲怀着你，皇室的动静也不小，又引起了一些其他势力的注意，也开始频频对晋国公府出手，后来你出生，皇帝便下令要将你抱入宫中抚养，当时局势极乱，你先天不足、禀赋薄弱也是事实，我和你父亲纵然不舍，也觉得送你离开当时的晋国公府也未必不是好事，又为了掩人耳目、不暴露传闻中的前朝宝藏在国公府，我和你父亲便决定给你取名沈若，小字‘一一’，并将这块儿玉佩当时贴身玉佩放入了你的襁褓中交到了皇帝手中。”
“原来……是这样。”沈若喃喃道。
沈若突然脑中白光一闪，又想到莫不是就是那时候西黎的人趁乱在她身上下了同心蛊的子蛊？
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或许西黎那边也得到了什么风声，心中有所怀疑，南楚皇室拿捏住了她的人，西黎那边便想着下蛊拿捏她的心，横竖同心蛊的母蛊对中蛊之人并无什么伤害，对西黎而言，她若有值得拿捏得地方自然是好，若无，那也没什么，横竖西黎那边儿也没什么损失。
再说回这玉佩的事情，不得不说，晋国公此举确实聪明，虽然从南楚先帝开始，皇室便一直怀疑前朝宝藏就在国公府，却没有证据。
沈若从小被南楚皇抱入皇宫抚养，如此一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也想不到皇室和外界找寻了多年的美人妆就这么被送入了宫中，送到了南楚皇的眼皮子底下，甚至于沈若就这么大剌剌贴身佩戴着，也无人怀疑。
而随着沈若的长大，当今南楚皇也渐渐放弃了对前朝宝藏的执着，且随着西黎、北齐暗中的试探，南楚皇也渐渐意识到晋国公府对南楚而言并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眼中钉、肉中刺，反而是南楚需要国公府。
当然南楚皇能渐渐想通了这一点，或许还有姬延凌的功劳，总之外人或许不知，但南楚皇和晋国公府的心底都清楚，皇室和晋国公府的关系正在缓和。
“一一啊。”晋国公突然出声唤她，
“嗯？”沈若还在想晋国公府与皇室之间的汹涌，回得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当初我和你父亲替你取了‘一一’这个小字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掩盖这块儿玉佩的来历，但你就是我们国公府独一无二的珍宝，这是没错的。”晋国公一脸认真。
沈若先是一愣，遂即明白了，祖父这个时候特提说起这个是怕她觉得这个世人眼中代表着国公府独一无二珍宝含义的小字其实纯粹是为了掩盖那玉佩才取得并没有什么含义，是担心她觉得他和父亲不爱她，怕她有心结呢。
“嗯，我知道的！”沈若点点头，笑意温暖，其实怎么会呢？祖父、父亲为她做了多少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能感受到的，不在乎一个称呼的含义。
事实上，只要是能为国公府好，沈若是什么称呼也是可以接受的。
晋国公瞧沈若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半分介怀的样子，也算是放下了心，一时觉得这小丫头从小养在长乐宫倒是养出了一颗玲珑心。
“祖父，”沈若又问，“既然这玉佩上的‘一’字同我的小字并无什么关系，又为何刻着个‘一’字儿呢？既然这玉佩就是前朝宝藏，那前朝宝藏的用处究竟为何？莫非是开启什么金库的‘锁匙’？”
晋国公伸手接过沈若手里的玉佩，捏在手上，“传闻中前朝亡国之君璟武帝口中的宝藏‘美人妆’其实并不算属于璟武帝，或者应当说曾经是属于皇室的，其后却是属于帝师一脉。”
“帝师？”沈若没听过这个称呼，不过，“便是相当于如今的太师一职么？”
“不，”晋国公摇了摇头，“在南楚，不论是如今的天子三师还是太子三师皆是虚衔，为加官，并非是事实意义上皇帝、太子的老师，只是代表天子近臣和太子近臣。”
沈若点点头，南楚如今的官阶、品级她还是小时候在皇后娘娘的监督下背过的，不算陌生。
“而前朝的帝师……”晋国公顿了顿，“可以算作前朝帝王真正意义上的老师了。”
“帝王之师……”
“嗯，前朝帝师自己立世的是辅臣之术，而传授给帝王的却是帝王之术，帝师在前朝的地位也很超然，便是帝王也不得不敬。”
“如此……帝师地位确实超然。”不过沈若觉得他也有这个超然的本事，毕竟既要习得帝王之术又要习得辅臣之术这原本就是一桩极其艰难的事情，二者帝师不仅要会，还要将帝王之术一手教给皇帝。
晋国公继续道，“而如今世人口中的前朝宝藏‘美人妆’便是前朝帝师一脉所掌的暗令。”
沈若辛苦咯噔一下，想着果然说到了，暗令？这块儿玉佩是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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