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起而论道
法台上的少年似乎感觉到了陆上君投过来的视线，抿了唇微微冲他点了点头。
陆压收回目光，专注品茶，也将“玉衡”二字一同品了一品，觉得还好。
少年也不介意他未给自己回应，亦收回目光环视法台下众人，微笑示意论道可以开始。
众修者论出的结果基本分为两种：大部分认为危者易为恶，理当除之或镇压之。
就是说这位远古神太过厉害，若为善还好，但若他作起恶来怕无人能将其制服，因不能保证他永远为善，倒不如将他除掉或镇压，以免后患，简单来说就是长得丑就不要再出来吓人；
一小部分认为这位远古神虽然从恶念中产生，很凶，能颠覆三界，但不太重视名利，倒不如顺势引导卸了他的权威，将其养成一个富贵闲神。如此既能威慑霄小，又可以避免他作恶。
陆压问旁边的重舟：“你认为呢？”
重舟“呸”的一声吐了吐口中的茶沫道：“一群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和一群口蜜腹剑的阴私小人，又论的什么道？那位远古神，觉得可用便用，用人当不疑；若觉不可用，不用便是，反正他又不喜欢什么功名不是吗？”
陆压笑，给他又斟了一杯茶：“小舟，喝茶~”
重舟接过杯子，怨念地看着一身黑衣的公子哥儿：“陆兄，你我年龄相仿，为何你同我说话，我总觉得你像是我父皇~”
陆压并不接话，朝他举杯示意：“看看东元这徒儿会怎么说~”
此时道场内两方阵营也都已将自己的观点阐述完毕，若干双眼睛都望着法台上的少年，想听听看他的评判。
少年虽然看上去不大，但是能让东元都高看一眼特意设道场的徒儿只此一位，且刚才他露的那几手已经表明他绝非俗辈。
今日既专为论法道而来，或许他会有更加高深的见解也说不定。
少年先是对台下行了稽首礼之后，坐回法台上，才开口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皆因恶丑之存；皆知善为之善，因不善而之生。有无之相生，难易之相成，先后之相随，方为天下之恒。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为而弗志，成功而弗居。①”
说完，竟入定般将眼睛闭上了。端坐在那里，再不发一言。
台下哗然。
谁都没想到，这位小小的少年居然对哪一方的意见都未见一点辩驳之语，而是直接又提出一个如此大的结论。
但仔细想想，这个结论似乎又涵盖了万事万物，远远超越了他们所提的那些因为一件事而得出的狭隘想法。
重舟不太明白，转头看万能的陆兄，要求表现的很明确。
陆压简单解释：“就是说美丑善恶都是相比较得出的，没有丑的，就显不出美的，没有坏的，也找不出好的。所以，就保持初心，不管是谁，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事做对就好了。”
台上的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望向这处，更加认真地端详着现在正背朝着自己的男子。
他究竟是谁呢？
少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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