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手的赵干事请假不在岗,纯粹是巧合,并不是潜藏的敌特分子。
那问题就简单了,把买家调查清楚就行了。
但这件事却又让人想不通——
闹鬼的凶宅,谁无缘无故买这个?
的确很有问题。
如果真的只是乱搞男女关系倒还好,谢蓟生更担心的,还是间谍混入。
之前安平县就出过事,那次二棉厂的火灾莫名其妙,要不是那个工人及时发现英勇救火,造成的损失可不止一点半点。
后来邻县有出现了油耗子,有人频频倒卖成品油。
汪叔老家是这边的,担心有人趁机闹出什么大事。
刚巧谢蓟生退伍,索性就申请来安平县这里。
基层磨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把这件事查清楚,让汪叔他放心。
油耗子的事情果然另有玄机,不然不就是逮几个油耗子,他何至于受伤?
还不是因为那里面有潜伏已久的间谍,而且还训练有素。
谢蓟生当时也有些意外,追踪了过去,却不想那个间谍还有同党。
他和那几个人打了起来,原本是占据上风的,结果被人偷袭,后脑开了花。
没死在国防线上的谢蓟生,险些在退伍后死在了一个小山村的山头上,要是让自己的那些战友们知道,怕不是要笑死他。
从房管所办公室出来,谢蓟生整了整衣袖。
不是间谍最好,如果是间谍的话。
那可别怪他不客气。
……
老孙头早年死了婆娘,之前一直在乡下种地,后来儿子出息了,他搬到城里来跟着儿子儿媳住,跟那些一大家子挤在小屋里不同,他家是独门独户,虽然比不上隔壁举人老宅宽敞,但住着也舒坦。
可惜好景不长,儿子儿媳妇死了。
死在了一场车祸里,厂子里给了抚恤金作为赔偿,但却不能再赔一个儿子给他。
乡下的亲戚招呼老孙头回乡下住着,说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城里怪可怜的。
老孙头才不,他得守着儿子挣下的这个院子。
偌大的院子,就只有老孙头一个人住着,颇是冷清。
不过今天,老孙头心里头存着事,那个公安同志说,晚上行动。
晚上几点?谢公安没说。
老孙头等啊等,等到了差不多十点钟,他才听到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谢公安。
老孙头顿时兴奋起来,“谢公安你来了啊,那些人又来了,说说笑笑的可亲密了。”
谢蓟生点了点头,走到老孙头家,能隐约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
是男人的咳嗽声。
还有女人的声音,“你急什么,排队。”
谢蓟生眉头微微一皱。
一旁老孙头握紧了拳头,“我就说是吧,他们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得把他们都关起来才行!治他们个流氓罪!”
流氓罪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谢蓟生没有反驳老人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您早点休息,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老孙头点头,“好好好,公安同志你处理。”
等谢蓟生出去,老孙头也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
原本以为谢公安会一脚踹开这大门,可实际上……
谢公安手里拿着一根细钢丝条,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
“谢公安你在干啥?”
跟着一块出警的小刘解释,“老伯您这就不懂了吧,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我们谢队无声无息的开门,这样就不会打草惊蛇了。”
他刚说完,门栓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深夜中,如此的响亮。
老孙头小声的问,“屋里的长虫,惊着了吗?”
小刘摸了摸鼻子,这动静总比踹门声小吧。
谢蓟生面不改色,一脚踹开了朱红色大门。
老孙头先一步冲了进去,“别动,公安办案!”一猫腰,拿起了落在地上的门栓。
小刘:“……”老伯,没想到您一把年纪,腿脚倒是灵便的很呢。
跑得比他还要快!
堂屋的门忽的被推开,一阵风从外面冷嗖嗖的灌了进来。
伴随着的,还有“公安办案”的厉呵声。
正看着阮文在黑板上解题的备考生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口。
咋,他们上辅导班,也犯法了?
刹那间,举人老宅的厅堂安静的很,只有人群中的年轻姑娘捏着一块石灰,在一个两尺长半米宽的黑板上继续写着,浑然不受打扰的模样。
小刘觉得不对啊,这聚众淫`乱的青年男女为啥都拿着纸笔?
这难道是哪里传来的新花招?
老孙头也傻眼,他刚才明明听到有个女的说“排队”,怎么这会儿都坐在地上,并没有人光着身子呢?
“谢公安,他们是不是听到风声了?”
“什么风声?”
“公安局里来抓你们乱搞男女关系的风声!”老孙头下意识的回答,说完他这才意识到不对。
问话的,可不就是之前主动跟他打招呼的那个女娃嘛。
他回答这问题干什么!
“乱搞男女关系。”阮文放下手里的石灰,粉笔是学校的教学物资很难搞到手,所以她去弄了点石灰代替使用。
写完这道典型例题,阮文在地上抹了两下擦掉手上的白灰,这才看向站在门口一身制服的男人。
国内公安制服一直在改,单是七十年代就改了三次,现在谢蓟生穿的是74制式警服,上白下蓝。
白色本就扎眼,再加上冬天穿得多,一般人里面套着棉袄就显得特臃肿。
可谢蓟生不一样,这人抗冻。
穿在他身上的警服十分熨帖,显得没有一个褶皱,干净利落的像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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