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许是我喝的多了,酒至今未醒。又许是我睡的太沉,做了梦中梦吧。
唔,这梦,好生无理!
马车里只有一盏小小的灯笼,灯火昏沉,看不清子期的脸色,只映出个线条坚毅的轮廓。
我在心里盘算一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刚在宫里,我喝多了些,忘了陛下说的什么。”
子期温柔的拉了我的手,声音里甚是宠溺:“陛下说了,下月十八是婚嫁吉日,准我们成亲,还赐珍宝九箱,取长长久久之意。”
我心里咯噔噔的跳了一下,又小心翼翼道:“这陛下,也是个爱开玩笑的,还拿咱俩取乐。”
子期听了,声音立刻变得严肃:“小鱼,君无戏言,陛下哪里是取乐,是真心的赐福你我!”
我凝神深切的望他,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终是因为灯火昏暗无法得逞,心里忐忑的如同敲鼓,又惶惶的斟酌道:“想来,你该是心慌说错了名字,也不知道子期心仪的是哪家姑娘,总归要下月十八娶妻的,娶进门再跟陛下解释,也也不迟。”
子期似是楞了一楞,半晌才道:“小鱼这话是怎么说的?莫非是怀疑我三心二意?若是这样,我今日便可给你下个保证,我心里只你一人,我妻亦只你一人,娶你之后,世间女子,无论如何俏丽,我绝不多看一眼!”
我心跳了一跳,又跳了一跳,低声问:“你这般说,可是喜欢了我,爱上了我,在与我表白?”
子期点点头,坚决又热切的说:“是,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了你,爱上了你。今日所作的诗,也是最初见你之时有感而发。小鱼,你信我,我决不负你!我会守护你一生一世!”
唔,他这般深情的表白,真是让我无措!
戏本里都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要郎情妾意来着。可我明明将他当做挚友,他怎么能生出爱慕之情呢?
我皱紧眉头细细将他的话一字一字琢磨个遍,恍然悟了,又问:“我长得好看吗?”
子期点点头,真诚说:“再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我终于放心,道:“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好看。可是你没见过媚儿,她比月亮还好看呢,你若见了她,也会对她一见钟情的!”
子期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压抑:“小鱼莫不是怀疑我的真心?”
我刚想点头,却又觉不妥。那样,他会难过吧?
可谁会相信,只看一眼便能倾心呢?只看一眼便喜欢,是对衣服,对玉饰的喜欢。不是对人的。
若他知道我很傻很笨,若他知道我只是只鱼,哪里还会说出喜欢!
我不敢说是,不好说不是。只低头不语。
良久,才又听到子期的声音,声音有些低哑,道:“不怪小鱼怀疑,是我心急了些,本来今天没打算请陛下赐婚,只是想领你去宫里见些世面,讨你欢喜。可你在路上说要以身相许,我才迫不及待想将亲事定下,如今看来,是我太心急。纵然你心中有我,可感情之事也该细水慢流,如今离婚期还有月余,我给你时间看清我的心意。”
我有些怅然,想不清明他话里的玄机,直觉的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妙。
唔,我应付不来。玄释,玄释。我极想你,极想见你。
彼此沉默了许久,车内昏暗而又尴尬,我心忐忑又慌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等待良久,才见车停到了寺院门外。
我如释重负,钻出车门,跳到寺院门口。子期从车里探出头,低低的叹了一声,又说:“回去早点歇了,明个我让人给你安排个宅院,这里总不能久住。”
我垂头不答,心里计划着要赶紧与玄释表白,然后定下婚期,这般,便有了托词来拒绝子期。
子期见我不答,又低低的叹一口气,侧身回了车里。车夫轻轻扬鞭,马儿又欢快的跑到路上。
抬头望天,月光清明而高贵,星儿璀璨且俏皮。
在寺院门口徘徊了数遍,似乎,连路边的小草也知晓了我的心事。
风儿似乎也在催促,微微吹动我的发丝,说:去呀,去呀!
我将心横了一横,壮着胆子走进了玄释的禅房。
玄释盘腿在床上打坐,看见我来,笑着起身,笑容像以往那般温柔又亲切。
玄释说:“回来的倒快,将军府来人说你去了宫里。”
说完摸了摸我的肚子,又笑:“呀,又圆了一些。看来在宫里吃了不少好吃的。”
我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回肚里。表白这码子事,真真是羞人的紧。
玄释皱眉:“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受了委屈?”
我抬头望他,眼睛清澈又温柔。
想当初,便是因了这份温柔,才会一再沦陷吧。
又记起媚儿领我学来的法子,拿眼斜着去瞟他,嘴角又扯了丝轻轻浅浅的笑意。
玄释却将眉头皱的更紧:“怎么?是眼疼了,还是嘴疼了?”
我有些诧异,又掐了兰花指去捉他的腕子,直视他的眼,讨好道:“人家这是风情的。”
玄释楞了一楞:“你这是从哪学的风情?怎么无缘无故学了这些?”
我羞愧的紧,万莫想到他会是这般反应,将心一横再横,猛的扑进他的怀里。
低声道:“玄释,我喜欢你。”
玄释的身子僵硬了片刻,轻轻将我推开。
我疑惑的望他,他依旧笑的温柔,道:“你这又是跟谁学来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