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万，林海听到这个费用吃了一惊，之前自己琢磨也就20万的样子，餐桌对面的顾家宁听到30多万，也沉默了。30多万元买一上学名额，这就是找关系送礼也够了吧。这只是小学而已。
“要不您现商量一下，如果确实要办，随时找我。”电话那头的小刘可能听出了尴尬，及时结束了通话。
“这也太贵了。”顾家宁抬头看向林海。“这不是小数目，你还是回家和小舒商量一下吧。”
林海眉头皱了起来，盯着桌上的手机想了一会儿，抬起头，“买！花这个钱买6年的上学机会，值得！要是上那种私立的国际学校，6年学费这个钱还不一定下的来。”
“先生，请您拿一下手机，我们上一下菜。”服务员恰好走过来上菜，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指着桌子正中的手机对林海说。
林海拿起手机，一大盘陕北凉皮放到了桌子正中央，“宁姐，还得麻烦您配合假过户一下，我怕如果不这样做，以后自己会后悔死的。”
顾家宁点点头，作为家长，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前夫带着孩子在海外，只提了上私立钱不足，自己就二话不说买了房子把钱汇了过去。家长对孩子，就是这样尽人事，听天命，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人事未尽，这天命就成了后半辈子耿耿于怀的心。
“理解，”顾家宁夹了凉皮上的一丝黄瓜，又道，“为人父母，皆是如此。你准备好材料后直接约那个中介吧，什么时候都行，早办了也早踏实。白一那孩子蛮机灵的，好点的学校也给更适合他吧。”
“谢谢宁姐！”林海话没说完，手机滴滴来了信息。
“坏家伙，晚上不许喝酒呀！别忘了你的病。”下午告诉丸子晚上和同事吃饭，这不，就来了信息。后面还跟着一条，“想喝酒就和我喝，我还能看着你，哈哈哈哈。”
林海笑笑，回了一条，“已经开始吃啦，有女同事呢，不喝酒，你放心吧！”
“哦哦。。那你好好吃吧，我也去吃饭了。我准备吃麻辣烫，嘿嘿嘿！”丸子不能吃辣椒，不然容易闹肚子，可这家伙就是管不住嘴，对此林海平时没少说她。
“不行！别得瑟啊。乖的”林海扣上了手机。
“和舒蓝说好了？”顾家宁以为林海在和舒蓝沟通。
“不用沟通了，就这么定了。”林海没有解释太多。“这次真是多亏了宁姐，要是有酒就好好敬你几杯了，要不，来电？”
顾家宁歪着脑袋，孤男寡女，单独喝酒这算什么？不过看着林海真诚地土了吧唧的表情，明明是一句“算了”，出口却变成了“啤的红的？”
话出口后，顾家宁又猛然想起和林海在豫省出差时那次过敏，想起一起在汴京游览的情景，脸一红，“还是算了吧，你喝酒过敏。”
“没关系，少喝点，能行。今天高兴，难得领导没拒绝，嘿嘿”林海说罢，头转向着吧台，“服务员，先来四瓶纯生。”
顾家宁噗嗤一笑，“什么叫难得，说得好像我平时多刁难你一样。”
“哪能呢！没有您顶着，我肯定会多挨很多次说呢。”
“不过咱俩这信息化的工作，现在的确够尴尬的。”
服务员把啤酒端上来了，四瓶依次都打开了。
“宁姐！我敬您！感谢这个时候能帮这个忙，以后但凡差遣，你就直说！”林海端起一满杯与顾家宁碰了一下，咕咚咕咚全干掉了，这是半瓶啤酒。
“诶呀你慢点，你本来就过敏还得瑟！就不该让你喝！”顾家宁伸手没看书，只好陪着，闭着眼咕咚咕咚到约一半，杯子向下一紧不动，睁开眼，杯子被林海探身抓住了。
“宁姐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林海笑嘻嘻地说。
“我是那样的人么？话说，这还是咱俩第一次单独喝酒吧！”说罢顾家宁转了个头，剩下那半杯酒落了喉。
工作是艰难的，领导是多变的，协调是痛苦的，合作单位是矫情的，活儿时干不完的，信息化是没有止境的。。。酒过三巡，菜又添了2个，啤酒已经是每人第四瓶了，林海今天竟然没有过敏！正如顾家宁所说.，虽然工作比较默契，外人看来熟悉很多，但单独出来聊这么久的天还是头一次呢。从拿着国企的钱、干着私企的活、操着小商贩的心，到上学政策、网上打折、音乐娱乐，林海头一次觉得自己和顾家宁这么聊的来，话越说越多，称谓从“您”变成了“你”，领导的光环和对姐的估计也消失不见了。
“那个，宁姐，能问个私人的事情么？”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越发熟络，林海胆子也大了。
“你想问什么？”顾家宁脸已经醉得红红的，半睁着的眼睛多了妩媚和诱惑，“直说呗！”
“姐，您还打算再找么？毕竟您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后面的日子还很多呢。”林海把心里面憋了很久的疑问一口气问了出来。
“我漂亮么？都快四十的人了。”顾家宁低头用筷子扒拉着碟子里的菜，“当初分开那个时候的确是决定再也不找了，就这么一个人过也挺好的。但现在一个人久了。。怎么说呢，随缘吧！”完了又加了一句“哪有那么合适的呢？”这句话声音很轻很小，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事，姐！我帮您留意着！我姐这么好的条件，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要性格有性格，要是找不到自己的幸福，那绝对是老天瞎了眼了！”林海大大咧咧的打着包票。
“去你的！就会夸我，哪有那么好啊！”顾家宁抬起筷子尖敲了一下林海的杯子。
林海嘿嘿一笑，又和顾家宁碰了一杯，“姐，不过我的确挺好奇的，您这样的女人，您前夫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要离婚呢？要是我有这样的老婆肯每天装上衣口袋里藏起来，宠的不要不要的啦！”
顾家宁假装嗔怒，“你又瞎说！”右手支起下巴，看向窗外的霓虹，好像在回忆什么，“可能是从大学懵懂谈的恋爱，不懂得彼此珍惜吧，这种事情没有对错。一开始我崇拜他的聪慧专注，他习惯我的妥协照顾，但小男孩小女孩的理想抵不过柴米油盐的日日消磨啊，他有他的学术追求和坚持，而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只是个想要傻傻过小日子的小女人。。。。这就是命。。。”
林海端着酒杯看着顾家宁白里透红晶莹的侧脸，如水的秀发顺着脸颊飘落，不由地看得有点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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