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咖啡厅。
“热拿铁。”
黎明说话一如既往的简洁。
“……请问您确定是热的吗？”店员一愣，大夏天还有人喝热饮？
“……”黎明看着他没说话。
“好的，请稍等。”店员突然感觉一股寒气往上冒，赶紧道。
五分钟后，黎明坐在窗边喝着拿铁，依稀听到隔壁桌的声音。
“为什么我们先来而他的咖啡先上来了？”
然后是店员的解释声，很小，他没听见。
“九点到，现在已经九点零三分了。”黎明穿着厚大衣，端着咖啡低饮，“他们迟到了。”
昨天晚上张蕾……也就是冒失女给他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她父亲要当面给钱，早上九点到这家咖啡店见面。
阳光照射在黎明的身上，显得他的皮肤有些苍白。
“体温好像又下降了。”黎明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撕开了一个口香糖塞入口中咀嚼，“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就算不使用鬼瞳，它也依旧在影响着我的身体，而使用鬼瞳则会大幅度影响我的身体状况，体温下降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如果不使用鬼瞳的话，人体自身的自我调节能力似乎还勉强能够抗衡鬼瞳带来的影响，体温会缓慢回升，但是一旦我使用鬼瞳，就会打破这种平衡导致体温大幅下降，若是使用次数过多或者短期内频繁使用，我很可能成为一具尸体。”
“它似乎是在改造我，想要把我改造成一个合适的容器。”黎明感受着温热的拿铁顺着喉咙滑下，心中思忖，“而最适合鬼瞳的容器……就是死尸……或者鬼。”
“抱歉，我们来迟了。”冒失女张蕾今天穿得很青春靓丽，她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穿休闲服饰，气质高贵冷傲的中年男子，那显然就是她口中的父亲了。
“嗯。”黎明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坐。”
他没那么猴急地让对方转账，因为对方如果想要转账早就转了，何必非要见自己一面？
“抱歉，路上有些堵车。”中年男子语气带着歉意，然而他的眼神却带着浓烈的侵略性上下扫视黎明，“在下张明飞，请问怎么称呼？”
黎明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拿起了杯子呡了一口。
对方在说谎。
刚刚他看向窗外的时候看到两人待在另外一家店里坐着就是不进来，大概率是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地位越高的人往往来得越迟，而地位最高的人拥有着迟到的权力。
这两人待的店距离这里很远，他们坐在人群中，他们以为他看不见，然而他们不知道，黎明的眼睛和平常人的不同，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他能看见，他早就发现了两人，只是想看看对方能在那里待多久。
“一千零一万，三天内能到账吗？”黎明没有理会中年男子张明飞，而是看向了有些不安的冒失女张蕾。
张蕾回了家后将要转账一千零一万给黎明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因为就算是她，一次性花一千万也算是伤筋动骨，最主要的是，她的父亲一旦知道这件事而且她没有告诉他的话，他绝对会断了她的零花钱，所以再三思考后，她决定告诉父亲。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认为黎明是一个骗子，张蕾口中所说的一切都是黎明这个骗子团伙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骗她的钱，所以逼着张蕾给黎明打电话，他要亲自见一见黎明。
而他俩其实半个小时前就到了，只是坐在另外一家店里等待时间，张明飞是想要看看，他若是迟到，黎明会有什么表现，为此，他甚至带来了一个望远镜，就是为了观察黎明。
他没有想到黎明的感觉很敏锐，他早就发现了观察自己的二人。
事实上张蕾其实一直都在劝说自己的父亲，跟他说了黎明的恐怖，还劝阻了张明飞报警的举动，也正是张蕾的坚持，才让张明飞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当然，在他看来，这所谓不简单指的是对方的骗术高明，所以他放下了繁忙的事务来了，他不缺这一千万，但是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骗。
有一千万就会有两千万，再下次就是一个亿，人心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张明飞觉得自己猜得没错，至于黎明这幅诡异装扮，他觉得只是对方的一种掩饰罢了。
“就是你让我女儿给你转账一千万？”张明飞见黎明不理会自己，顿时有些气恼，好在他养气功夫还算不错，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不。”黎明摇了摇头，“是一千零一万。”
张明飞气结，“你这是诈骗！我要是报警你会蹲到牢底坐穿！年轻人最好耗子尾汁，少做这种违法的勾当！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去自首，我既往不咎！”
“否则我会让我公司法律部门介入，到时候你这一生都完蛋了！”
面对张明飞的威胁，黎明看向了张蕾，“这就是你说的要当面给钱？”
黎明的声音很轻，仿佛有些中气不足，这让得张明飞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你知道张氏集团吗？？江市最大的集团，我可是张家的二子，你敢欺诈敲诈到我们头上？你有几条命可以用啊？！”
他打断了想要说话的张蕾，气势惊人。
“闭嘴。”黎明平静地看向了张明飞，眼神刹那恐怖。
“你……”张明飞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对上了那一双恐怖的眼睛，下意识后退两步。
不愧是二子而不是长子，格局太小了。
黎明下了结论。
不过不管对方是二子还是长子，没有人能赖他的帐。
没有人！
“所以你们是打算赖账了吗？”黎明把视线转移到了张蕾身上。
“不……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张蕾顿时慌了，面前这位可是连捅杀人狂上百刀的狠人，而且还能打伤鬼的强大存在，她一点都不想惹到对方，但是奈何她胳膊拗不过大腿，说服不了父亲。
她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将此事告诉父亲了，就算零花钱被停了，也好过命丢在这里啊！
“今天是第二天，你们还有一天的时间。”黎明站了起来，懒得废话，“要是明天钱还没到账。”
“张蕾。”
“我会去找你。”
张蕾突然想起当初她发誓的时候说如果她做不到，黎明可以随时来杀了她的事情，顿时一颗心开始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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