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二十米？老先生，那里只有个废弃的粪坑。”
他刚才已经到过这里了，除坑边臭水中生长着一簇芦苇外，这里根本就别无一物。
那坑恶臭的粪水，在阳光暴晒下蒸腾着热汽，
“他就在里面！”
老人仍在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判断，并捡起块卵石扔了过来。
那份力道也大得出奇，鸡蛋大小的卵石，竟被他掷出了破空的啸叫，飞越了近百米的距离，准确落在了坑里。
就算躲得再快，溅起的粪水也沾了不少在身上，雷宝剑有了问候他长辈的冲动。
见坑中仍无动静，他不乐意了：
“老先生，能不能别这样开玩笑？那些怪物已快将我们包围了。”
“别为我担心！老夫会飞。年轻人，快扔颗手雷下去。”
他正想告诉老人，说自己早没手雷了。坑中却轰地冒出一个脑袋，还顶着一头白花花的粪蛆。
“您老真神了！”
“别拍马屁了！快看你后面。”大叫同时，老人伙同女孩迅速朝远方窜去。
他这才听到身后传来的咝咝声息，拔腿也朝两人追去。
从已踏上河滩的生物群中，加速冲出了数只。粗壮的复肢用力一蹬，便跃出十余米距离，几个起落就到达了附近。
刚才的咝咝声，正是从它们嘴里发出的。
摩迪爬出坑外，吐掉嘴中含着的芦苇管，就跟在他后面。
庞大的生物群开始加速了，敲击在河滩乱石上后，发出如在水泥地上滚动铁轮的动静。
“都朝这边跑！它们庞大的身躯，与撑开的长腿，很不适合在林中活动……”
欧洲妹妹扔掉蛇皮口袋，率先冲向了旷野尽头，那里有一片连接着山脚的小树林。
相互间的距离在不断缩小，掉在后面的摩迪，已经快要被包了饺子。
雷宝剑急吼道：
“老先生，还是弄出个光斑吧！摩迪先生薰了一夜，体能已大打折扣。”
“ON、ON、ON，不能作弊！这样做对那些生物太不公平。”
老人居然否决了他的建议。
“您到底在帮谁？怎么能如此不尊重生命？”
“它们不也是生命吗？我不作弊，正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
“这位老先生，不是冷血动物就是神经病。”他只得回身射光所有的子弹，又冲后面吼道：
“摩迪先生，赶快使用武器！消耗的弹药费用全都算我的。”
这个南亚男人早已被粪水泡软了，根本无勇气回头射击。扯下两枚手雷便反手朝后扔去，终于与对方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雷宝剑停下欲掩护他，伸手一摸又大失所望，原来在楼顶时女孩仅是说说，却未真将弹匣还给他。
“怎么不开枪？想跟我要费用吗？”
摩迪气喘吁吁地表达了不满。
“没子弹了！您还是别说话，憋着气跑吧，否则谁也没法救您！”
又如利箭般朝前射去，途中他还捡起了那只蛇皮口袋，终于在树林边缘追上了女孩。
要回了弹匣，站在林边掩护摩迪也顺利逃入了林区。
“快继续往里钻！这里还并不安全。”
提醒过他俩，女孩头也不回地朝深处跑去。
直到抵达了一片植株异常密集的林区，才放心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为什么在楼顶时不还我弹匣？您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吗？”
一抵达这里雷宝剑便炸了。
“凶什么凶？当时不是被楼顶的那帮人打断了吗？”
女孩也并不示弱。
“别跟我玩小聪明，这些子弹，在末世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吧？说说看，一粒能换多少土豆？”雷宝剑也毫不相让。
“换你个头啊！你以为子弹对它们真的有用吗？
我如果傻到用子弹去换土豆，那帮畜生就会用这些子弹，来打爆我的头。今天是我的生日，就不能让我假装感到一丝快乐吗……”
她又埋头大哭了起来。
见到她的伤心劲雷宝剑有些不忍了，搓手道歉说：
“得、得，都是我的错。要不这样，我给您唱首《生日快乐》。”
他接着用五音不全的破嗓子吼了起来，没唱上几句，还真把欧洲妹妹给逗乐了。
要把女人弄哭，几乎每个男人都不用学。可要把哭泣的女人逗笑，这样的本事，雷宝剑也不用跟韦小宝韦爵爷现学。
只是往常少有女人缘，故而基本无展露此才艺的机会。
“虽然在末世，已少有人性可言，但别把人想得太坏，好吗？我混得这样差，就是因人性未泯灭。好不容易才遇上善良的您们，让我多少找回点自己还是人的感觉……”
见女孩说得凄惨，他只得一个劲点头表示赞同。
欧洲妹妹卟哧一笑，“好了！我不会再哭了，除了来自人类的威胁外，这还算安全。都休息一会儿吧，天黑前我们都无法离开。”
趁此亲切友好的气氛，他立即将蛇皮口袋还了回去。冲他感激一笑，妹妹便拉开口袋，一件一件地仔细欣赏着时装。
“欧洲妹妹，您质问子弹对它们真的有用吗？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想浪费气氛，又提出了疑问。
“您们开枪后，观察到有生物中弹倒下吗？”
她仍低着头，举着件时装放在身前比划着。
好像还真没有，他回忆了一下，自然不好意思再继续此话题，又与那个满身恶臭的南亚人攀谈起来：
“摩迪先生，昨夜您是如何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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