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子一瞬间变得干涩,接着我像是惊醒过来,“不了,我还有些事。”
他看着我一会儿,也没挽留,淡淡地说:“那真是可惜了。”
我没有坐电梯下楼。
我走了从来没走过的楼梯,走完这二十五楼,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事情再仔细回忆一遍。
我在想,刚才那个画面,多么像从前啊。
——
我走出齐锐的时候,正打算给林林打电话,问他中午吃什么,我好买菜回去。
但我还没走几步就停住了,因为我看到路畅就站在路边,手臂上挂着外套,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放下了手机。
他看着我,也不说话,最终我不得不先出声:“有什么事吗?”。
他突然仔仔细细地打量我,最后盯着我的眼睛,“你喜欢齐哥吗?”
他问:“你还喜欢他吗?”
我没想到他这么直白。
我说不出话来,接着表情也冷了下来,开口:“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他有些咄咄逼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说出这话,明显又愣了一下。
一会儿,他居然又开口:“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皱起了眉头。
路畅难得烦躁地扯了扯衬衫的衣扣。他虽然穿得这样正式,其实没什么气势,仍然像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一样,性格活泼,还很正直。所以我虽然从不愿跟他呆在一起,却无法讨厌他。
周围已经开始有频频扫过来的目光,说实话路畅把我堵在这里,真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我忍不住撇了一眼绿化带,深怕一会儿就伸出个相机镜头来。
“齐哥不让我说的,但我忍不住了,我就说这一句话。”
路畅显然也关注到了周围的情况,却置之不理,他仔细地盯着我的眼睛,“我告诉你,齐哥他真的是我哥,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这话实在是猝不及防,我的脑袋里仿佛就有无数的东西一闪而过。我不敢置信地盯着他,近乎艰难地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畅睁大了眼睛,提高了声音:“你、你非要我说出来么!就是之前齐哥和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一变,转身就跑。我一愣,却怎么也迈不开脚追上去。而他跑了几步又回过头,脸上有一丝惊慌,“那什么,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什么?
我站在街道上,还没在这番奇怪的对话中醒过来,突然心神一动,转过身。
齐冀就站在我身后。
他看着我,手里拿着车钥匙,像是刚刚追下来的。
我张着嘴巴,最后干瘪瘪地说:“那个,我没欺——”
“我是来找你的。”
他打断我的话,走了过来。
——
我不知道刚刚的谈话他听到了多少,我心里现在也乱着,连面对着车窗,没有说话。
我只是突然想起林林对我说的一段话:
“申申,我曾遇到一群渔民,他们告诉了我捕捉章鱼的方法,非常有意思。你知道的章鱼身体极为柔软,可以轻易将自己塞到任何角落来逃避袭击。所以无论是天敌还是渔民,都很难捕捉到它。”
“但想要捕捉它们,其实也很简单。”
“章鱼喜欢东躲西藏,于是渔民就找来一个玻璃瓶,在瓶口套一个绳子,把玻璃瓶扔到海中,章鱼见到这种亮晶晶的小东西,就争先恐后地钻到瓶中,这个时候渔民轻易地一提瓶子,就能轻而易举地抓到章鱼——他们永远败在了自己的天赋上。”
“申申,你就是一只章鱼。”
我听了这段话感觉很惊奇,接着问他什么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解释道:“你太肯定自己的逻辑了,所以很多事情,都会自以为是。”
他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又扯到我的感情上去,“所以你应该多多和别人交流嘛,不要老一个人闷着,越来越无趣了。”
这段话让我触动很深。但我此刻想起来,是因为齐冀。
我在想,如果有个人从不表露情绪,从不置好坏可否,不拒绝不接受,与身边的人缺乏交流,只能靠另一个人去猜,于是越猜越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最后却依旧像温水里的青蛙一样,被一个“情敌”,一个订婚,砸得头破血流,仓皇逃走。
所以林林没必要说这些话了。
我也不想去追究当年临走前在那个包厢里,路畅为什么在我面前做那一番戏码。
我现在知道些事情,又怎么样呢?
我早就已经变了,怕了。
——
“在看什么。”红灯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我从上车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因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只能含糊地说:“没事。”
他闻言看了我一眼,表情淡淡的,又转回去了。
他细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格外的修长好看。但他只沉默了一会儿,又开了口,说出的话像是见血的针尖,“是不是路畅和你说了什么。”
他话音未落,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其实他应该猜到了的,他那么聪明,但他还是要问我。
我索性转过了头,平视着车前窗,也不去看他,“他没和我说什么。”话音未落,我又补了一句:“但他让我少来找你。”
我镇定地撒了谎,从车窗的倒映里看到他皱起了眉头。
——
车子在一家饭馆前停了下来。饭馆看起来并没太大的特色,地方也不大不小。但进了门,又觉得布置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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