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封空白,大概不是原本。
楼孤寒道了谢,李鹤忽然说:“你们身上,有什么味道?”
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了。楼孤寒疑惑:“什么味道?”
李鹤仔细分辨:“可能是神兽,又不太像……”
说起神兽,楼孤寒最先想到的是小九,随后便是破军堂堕魔的镇守,獬豸。獬豸这些年以死人为食,煞气颇重,先辈们闻到它的气味,应当不会喜欢。
楼孤寒据实说了,李鹤歉然道:“既然如此,你最好不要去镇魔地了。”
楼孤寒不想给他添麻烦,点头告辞。
回去的路上,沈元轻声喊了一句:“阿寒。”
楼孤寒抱着书册发怔,下意识应:“嗯?”
“你很讨厌魔物?”
“跟喜恶没关系。妖魔伤人,修士便应该除魔卫道。”
沈元停下脚步,缓声道:“如果……”
许久等不来下文,楼孤寒奇怪地瞥他一眼,沈元笑了一笑:“没什么。”
楼孤寒早习惯了他神神叨叨的样子,没把这事放在心里。
天色已晚,李氏族人和散修都回到了营寨,石板路很是热闹。李初然守在他们暂住的石屋门前,目光灼然地喊:“大哥哥!”
瘦小的人影奔到面前,捧起一只香囊:“这个,好不好看?”
楼孤寒瞧了瞧,笑道:“很好看。”
陈渺凑过来问:“这是啥?”
李初然比个噤声道手势,四下望了望,小声说:“三姐的生辰贺礼。”
陈渺欣赏了极其蹩脚的绣工,由衷感叹:“你们感情真好。”
李初然咧开嘴笑:“她是我三姐呀。”
话音未落,路边闪出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捉住李初然的衣领:“臭小子,又来躲懒。”
李初然怯声反驳:“我没有……”
年轻人道:“生辰礼?谁教你做的?”
李初然抿嘴不说话。
年轻人松开手,转头问陈渺:“是不是你?”
陈渺见不惯他对小孩子大呼小叫,扬起下巴,盛气凌人:“怎么,不准?”
“准。”年轻人很认真地答了话,诚恳地说,“也教教我,成么?”
李初然收起香囊,对楼孤寒眨眨眼,无声地说:“哥哥你别教他。”转身便跑了。
年轻人热切道:“或者你帮我做一个,我不会用针线。你有什么仇人,我帮你杀。”
陈渺道:“我没有仇人,也不会用针线。”
年轻人死活不信,软磨硬泡。楼孤寒看了看手足无措的陈渺,果断抛下她也走了。
怀中软薄的纸张被捂得温热。他清理干净桌案,小心翻开扉页。
第一页,大气磅礴的两个字,太幽。
前半本是族谱,只记载了名姓。认真看下来,其中有好几个熟悉的名字。
“六十五世,剑皇陆云销。”
“九十二世,族长凌天宁。”
前几页行云流水,最后的字迹有些不同,像是强迫窝在方格里的狂草。
“九十三世,爱子楼孤寒。”
目光在这一页停了很久。再往后,介绍了太幽族的由来和使命,以及他梦中见过的那支祈灵舞。
上古流传的术法,只是记诵,便消耗了极大的精神力。楼孤寒看了几刻钟,意识有些昏沉。
再往后翻,记录的东西就很少了。
最后一页还是肆意张扬的狂草。
“这本书很重要,认真看认真学认真练。”
“娘打仗去了,你不要偷懒。”
“你长得那么好看,跳舞肯定更好看哈哈哈哈。”
“乖,打完仗阿娘唱安眠曲给你听。”
“我每天都有练,现在唱歌好听极了!”
“对了!族长现在归你当了!不要感动,赶紧跳起来!”
楼孤寒眼角一跳,仿佛又回到小时候,被亲娘气得嗷嗷哭。愤愤然扔开书册:“凌天宁,你死心吧!我不可能这样药修唧唧跳舞的!”
散修发现,一夜之间,李氏族人对他们的态度无预兆地热情起来。
这也意味着,偷懒不干正经事的活少了,族长抽调了几个人安插到相对重要的位置上。
京州来客都找到了活干。楼孤寒和沈元还是无所事事。他们在獬豸肚子里待过一次,遭到英灵集体嫌弃。
再过两日是李初妍的生辰。这姑娘对外人没好脸色,在族内人缘颇好。陈渺心慌慌找楼孤寒诉苦,说自己答应给八个人准备礼物了。
陈大小姐只会收礼不会送,真不知道到时候交什么东西出去。
陈渺生无可恋地说:“明天族长带我们去扫塔,我要不要当他的面,假装摔坏了胳膊?”
“渺渺你说啥?香囊做好了没?”说话的是最先找到陈渺要礼物的年轻男人,李庭。
陈渺欲哭无泪:“我真的不会啊……”
李庭讪笑:“你们京州人,真谦虚。嗳,我没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啊。”
对李氏族人来说,扫塔是件大事。
最近魔物出现得越发频繁,族长对这事儿也越加看重。
李氏最厉害的人物都去了镇魔地。楼孤寒照例偷着懒,除了练决,也会看看那本下定决心不好好学的书。
只是记背步法,跳是绝对不可能跳的。
到了正午,留在营寨中的李家人,脸色有些不同寻常的凝重。
楼孤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找人问一问,李初然便喊住了他:“大哥哥,你快去演武场,路上见到人,叫上他们一起。”
小孩儿的声音有点发抖,说完这些,一家一家敲门。
出事了。
楼孤寒望向石塔的方向,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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