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侧着头,沉默不语,心底却已然信了几分。
水笙与汪啸风从小一起长大,汪啸风对她而言,便如同一个大哥哥。
她对自己的表哥很是孺慕与爱戴,对他私下的一些阴私行为,虽然有听说过几回,但始终没有选择去相信。
若无张无忌横插一脚,水笙的满腔柔丝都已全部系绕在汪啸风身上,又怎会去怀疑他半点?
这就是水笙和汪啸风最大的不同,爱得纯粹,毫无保留。
张无忌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另外说道:
“我对你表哥已经礼让至极啦,一连等他使了三遍《孔雀开屏剑法》,我才出手,水妹子,你觉得我胜之不武吗?”
水笙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听见张无忌又叫她“水妹子”,没有再叫“笙儿”,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武功很厉害,也没有使阴谋诡计,赢得堂堂正正。”水笙声音清亮,故作大方。
心中暗道:你的武功简直就是高得离谱,表哥全力以赴都挡不住你一招,我们这一辈年轻人中哪有你这样的怪人?摆明了欺负人嘛,或许只有爹爹才能拿你有办法吧?
一想到这里,水笙禁不住又愉又佩,对于本事大、武功强的人物,她作为江湖儿女,向来是敬佩的。
女子往往钦慕强者,如花美眷皆爱盖世英雄,或者说,没有谁会不钦佩这样的人,除了生死仇家。
至于水笙愉的是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见水笙面有忧色,时不时朝岸边张望,张无忌笑道:
“水妹子,你放心,我斩出的剑气并没有附着多少内力,你表哥功力不弱,待剑气散去,便可自行运功,治疗伤势。”
闻言,水笙又向河岸柳树之下遥望了一眼,汪啸风果然已如张无忌所言,盘膝坐在地面,正在运功疗伤。
她顿时长长出了口气,低声微微羞赧说道:“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没有害了我表哥性命,我代他谢谢你啦。”
水笙突然变得这般温婉懂事,使张无忌禁不住莞尔一笑,口中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算不得恶贼,水妹子,你觉得呢?”
“好罢,这件事的确不算你为恶,是我错怪了你,我向你道歉,可是你......你......你打我屁股的事......又怎么算?”
水笙一张秀丽无瑕的玉脸红得发烫,别说一个十二岁的金钗少女,就是二十岁的黄花大姑娘来说此话,也会羞得面红耳热。
张无忌心中莞尔,面上却神色一正,语重心长说道:
“水妹子,江湖上人心险恶,有许许多多真正的大坏人、大恶人,他们就像是披着人皮的豺狼,心狠手辣,伤天害理,无恶不作。”
顿了顿,张无忌继续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不要想着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点小小的薄名,就妄自尊大,丝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样遇上真正的坏人与恶人时,最终只会自食其果。”
水笙听了,心里不免赌气,神色很是不忿。
心道:我“铃剑双侠”的名号,怎么能只算小小的薄名?你也忒小瞧人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表哥被张无忌一剑斩得呕血,自己又被他一个照面就生擒活捉,任他屈打欺负,心里便感到一阵气馁。
暗想:以前爹爹在家也时常对我这样说,可我总嫌他唠唠叨叨,小题大做,是在嘲笑我武功不到家,难道真的是我太骄傲了吗?
水笙面露沉思,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对以往的所做所为,有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迷惘与反思。
水笙念头一转,又想到:这个坏人刚才还说什么“披着人皮的豺狼”,他是在暗指我表哥吗?
哼!表哥才没有那么坏呢,他只是失手误伤了那船家,这个坏人肯定是想挑拨我和表哥的关系,然后趁机......
一想到这,她心里猛然一惊,想法蓦然打住,使劲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坏心思。
张无忌见水笙神色微紧,还“摇头自悔”,以为她听进自己的话了,颇感满意,再次温声说道:
“水妹子,你爹爹平日里纵容你,娇惯你,不舍得训诫你,是他对你最无私的父爱。别人顺从你,迁就你,惧怕你,是因为敬畏你爹爹的威名。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闻言,水笙圆圆的杏眼忽然瞪向张无忌,神色愤愤不平,说道:
“照你这么说,我全身上下就一无是处,没有半分优点,全仗我爹爹的名头到处欺负人了!”
水笙说这话时,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情绪激动,语气冲人。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我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张无忌点点头,微微一笑,接着又说道:
“但是要说水妹子全身上下一无是处,那倒有失偏颇了。”
水笙听了前半截话,鼻中顿时一酸,委屈得要命,听到后面又撅起小嘴,心想:你都把我说得一文不值了,又哪里来的劳什子优点?
冷声道:“你就是嫌厌我大小姐脾气,刁蛮任性,肆意妄为,一直说我爹爹没把我教好,不舍得训诫于我。”
“你心里必然还记着我和表哥抢你金鲤鱼,打伤你这船家的事,要在我身上报复。”
“好啊!你来啊,我就是从小被我爹娘宠坏了,养成一副娇滴滴、颐指气使的坏脾气,你快来打我啊,打我啊,打死我吧!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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